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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顿,抻脖子仔细瞧,“这娃儿好眼熟,是不是来过啊?”
“谁眼熟啊?”
王婷秀手上还抓把茼蒿,凑了过来,“小伙子是你啊,今年怎么这个时候来了?”
黎初漾面露疑惑,萧阈没想到他们记得,语声含混:“认错了。”
王婷秀把黎初漾手里的空碗夺回来,寻思小伙子干嘛不承认,语气肯定,确凿无疑地说:“姨记得清楚,你夏天来的时候,小臂内侧左右两边都有一排英文嘛。”
黎初漾平静的眼神被摇撼,确定某种心绪被拨弄了。
她转头看向萧阈,他身型颀长,腰脊很直,格外挺拔。
此时逆光而立,轮廓虚化朦胧。
莫名脚下有种脱离地面的奇异虚浮感。
然后,有一股最细微、连自己都不确定的感觉冒出头,那是恐惧。
巷尾的风往店口灌,她担心自己太单薄,害怕失去方向。
萧阈就这么顶住黎初漾的打量,掌心沁汗,手机快握不住,直到飞蝇蛾虫在耳边几声振翅,才陡然惊醒。
“你知道的,我的身份不太方便,不想让人认出来。”
他勉强找到一个借口。
为了呆在她身边,说了太多谎言。
她有一瞬间失措,沉默地退到旁边小桌坐下。
他想到什么,出乎意料,慌乱心情变得有点愉悦。
情感上微妙的欢欣雀跃,理智上却不行。
萧阈后撤一步,反身坐在黎初漾对面。
桌椅空间不敞阔,他干脆腿伸直,球鞋外缘挨着她的靴子前端。
黎初漾并不喜欢过于亲密的距离,膝盖关节变得硬滞,接着鞋缘被他轻轻、暧昧地碰了碰。
萧阈左手随意搁在桌面,右手指骨抵着下颌,额发被风吹得凌乱,“刚刚为什么那样看我,想到谁了吗?”
她盯着他的鼻梁,视线在他左手转一圈,倏地笑了,起身双手撑住桌缘,凑近,语声绵黏,“想到了啊。”
萧阈的呼吸顿时浊了,眼里愈发幽深,“怎么,难道我和那个人很像吗?”
如果说出他的名字,就坦白一切。
“我告诉你之后,”
黎初漾笑得眼睛眯起来,“你也回答我一个问题?”
他毫不犹豫,“可以。”
黎初漾指尖慢慢往旁边挪,在萧阈筋络明显的手背不留痕迹浅拨了下,再往回收,却被他的两指挽留,几乎恳求地磨了几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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