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研究了很久她也算理清了大概,基本确定这种改动之后的毒药应该在母后生产虚弱时所下,所以让母后与诞下的孩子——也就是她与哥哥的命相联系。
哥哥……
她猛地一怔,抬起头胡乱抹了把脸上的泪,水洗般的眼眸突然迸出了希望。
如果她是已死之人,那现在便是魂魄,此处或许是传说中的冥界或者地府。
黑洞洞的天地一眼望去没有任何其他东西,母后并不在此!
或许,母后中的毒没有严重到死亡,只是会受伤。
也或许,是因慕九衍还活着,所以母后性命犹存!
她抽了抽鼻涕,郑重地点了点头,只要她没有在这里找到母后,就有一线希望。
想明白这点,她往河边走了走,彻骨的寒意钻进了她体内,叫她打了个寒战。
她愣了愣,苦笑一声,她自小怕水,如今这却成了她唯一能感受到的知觉。
黑黢黢的河水静得吓人,里面不知道有什么东西。
一缕幽魂不会饿,也察觉不到累,她沿着河水走了很久,只是她这里不辨光阴,她也不知道究竟过去了多长时间。
空荡荡的天地只有她一个人伴着河水往前走,脑子里一遍遍回想着十七年的曾经过往。
细数自己的人生,她没有话本子里备受欺压的悲惨童年,没有说书人口中国破家亡的绝望处境,也没有戏台上夫君背叛的伤人桥段。
身为金枝玉叶饱受圣宠的嫡公主,适才她还与父皇聊她婚嫁之事,不久便以一个灾星的名头死在了为自己择婿的月宴上,不应该啊!
安静下后便是铺天盖地的孤独,一寸寸将她包裹。
她想起了那个从小就做的梦,一时有些分不清是现实还是梦境,或许她醒来就能看到慕九衍那张欠兮兮的脸匆匆掩饰担心。
接近十七载的光阴着实算不得长,反反复复想了好多编,她没得想了,抱着膝盖蹲在河水边,伸出一根手指画圈圈。
她心中有许多疑问的,为什么母后会中这么奇怪的毒?为什么父皇不允许她学毒不允许她进入江湖?刺客到底是谁派的?最后听到的那些疯狂的话是什么意思?为什么父皇听到十七年前会脸色大变?
可如今她已是一缕幽魂,再多的疑惑也没了答案。
她叹了口气,看向前方,眉头几乎皱到了一块儿。
如今她终于亲自知道了死后的世界是存在的,传说中的六界是真实的,可话本子里说死了会有鬼差接引,为何她什么都没遇到?
莫非接引她的鬼差偷懒去喝酒了?冥府的鬼差怎这般怠惰,竟落下了她?
她盯着前方望了很久,终究是看不到尽头,也没有一个人影。
她觉得自己怕不是走错地方了,毕竟一天死的人那么多,不可能只有她一个鬼。
她又猜测会不会是一个鬼一条路,可想了想又觉得不会,如若这样接引自己的鬼差怎会不在呢?
总之她与鬼差总有一个是迷路了的,也或许是鬼差去接旁的鬼了,过会才能来找她。
她不想没头没脑地走了,一屁股坐在河边,揪着碎土往水里扔。
她的目光涣散,看河水无声地从眼前流过。
恍惚间她似从水中看到了现在的京城,英雄竞技、豪杰争锋,登台的约莫是微雨阁的雨姐姐,烟雨青绫起舞间轻松击败对手;也或许是天剑宗,剑光逼得人睁不开眼……
茶馆里酒楼上众人议论纷纷的应当是挑衅天宇皇室的苗疆圣女,据说一滴茶水便败了天宇诸位皇子公主,也不知五皇子殿下回来能否找回面子?再者七年前于江南一战成名后销声匿迹的六公主或可与其一战?
慕玖辞恍然似又看到城外蛇山上慕九衍打着哈欠研究阵眼图,不耐烦地盯着步步毒物的地方在想若是自家妹妹在定能随手解决……
皇宫里——是混乱平息后父皇母后哭得通红的眼、世家大族抱着儿女尸首进宫寻一个说法、浮霖那傻丫头一定哭晕了好几回……
慕玖辞抬起手往前伸,想摸摸浮霖软绵绵的小脸蛋,却戳得所有画面四分五裂,她惊然回神明白这些不过都是她的想象。
白皙玉指僵硬地愣在原地,她突然看到自己的手好像透明了许多,像一团雾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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