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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傍晚,马厩前。
荔知正和荔慈恩相伴走出,准备步行回住的地方。
十几辆载满马料的牛车在叮叮当当的摇晃声中进了马场。
谢兰胥坐在最后一辆牛车上。
负责分发马料的本地人接替了他的工作,谢兰胥朝着荔知走来。
他的目光落在荔知脸颊的淤青上,略带惊异地说:“荔姑娘这是怎么了?”
荔知说:“我也遇到一个好心人。”
荔慈恩在一旁捂着嘴笑。
“原是如此。”
谢兰胥神色自若地微笑道,“看来我们运气都不错。”
“姊姊,你和殿下继续聊,小妹和哥哥约好了先走一步。”
荔慈恩向谢兰胥行了一礼,又朝荔知挤了挤眼睛,燕子一般快活地飞向等待在马场大门的荔象升处。
“骑马吗?”
谢兰胥说。
“我不会。”
“有一个好心人愿意教你。”
谢兰胥转身和不远处吆喝马料搬运的李管事说了几句,走向一排马厩最左边的那一间。
片刻后,他牵着一匹膘肥体大的棕红色罗刹马走了出来。
罗刹马产自遥远的罗刹国,那里天寒地冻,不光人长得格外高大,就连马也同样,罗刹马是极为优良的马种,也是蓬溪马场中重点培育的战马。
谢兰胥牵着马,荔知跟着他走到马场外广阔的草甸。
他先上马,然后伸手向荔知。
荔知握住他的手,一脚踩上马镫,略一用力,在谢兰胥的帮扶下,顺利骑上高大的罗刹马。
“驾!”
谢兰胥一声令下,双腿一夹,罗刹马扬起前蹄疾驰而出。
风应声而来。
她后背的伤痕,紧贴着谢兰胥的胸膛。
每一次身下的颠簸,都推送着她撞向他的心跳。
在陌生的怀抱和陌生的气息中,荔知感到一丝拘谨,她将全部力气都用在抓着马鞍上,试图控制身体歪倒的方向。
谢兰胥在她身后说:“你为何忽然僵硬?”
荔知答不出来。
“放松。”
他的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悦。
荔知命令自己紧张的身体放松,像无骨的雪,倒向身后。
谢兰胥的双臂围在两旁,他的心跳就在一尺之距,隔着血肉跳动。
无数的风从他的臂弯中穿过,千丝万缕地拂向荔知。
“看那里。”
他轻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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