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甄迢带着一个面生的黑脸将士站在车外。
“鸣月塔都护有请殿下入府一叙。”
黑脸将士行了一礼,身上武备哗哗作响。
在他身后不远,有一辆外观奢华而又低调的马车静候。
还有四名腰粗膀圆的汉子带着步辇,等着将谢兰胥转移到马车里。
谢兰胥看了荔知一眼,下车转移。
甄迢拦住同样下车的荔知,朝流人的大队伍扬了扬下巴。
“你可以回去了。”
荔知向谢兰胥的背影行了一礼,依言走回大队伍。
一部分流人对去而复返的荔知不太友善,故意将非议说得很大声,但荔知低眉顺眼,神色平和,仿佛并非流言蜚语的当事人。
更多的流人则没有心思放在荔知身上,他们神色惶恐,不断祈祷自己能分去一个稍微好些的岗位。
队伍在鸣月塔县衙门口停了下来,甄迢出面让大家稍安勿躁,衙内县令正在分配这一批流人的各自归属。
晒得黝黑黝黑的衙役大摇大摆地收受着流人的贿赂,没有东西拿得出手的流人又悔恨又羡慕地看()着另一批人拿出就要饿死、打死时也没舍得亮出的财物(),去索要一个安全清闲的好差事。
荔晋之点头哈腰地和一个黑脸衙役说着话?()?[()]『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从怀中掏出王氏的金簪递去。
衙役满意地收下金簪,带着他进了县衙。
郑氏眼巴巴地看着儿子的背影,过了一会,满面喜色的荔晋之走出,见了郑氏,喜色转为难色,对她说了什么后,郑氏如遭雷击,面若死灰。
徭役的名单不断公布,行了贿赂的大多都去了没有生命危险也不会过于劳累的地方。
没有行贿的则往往是去修墙挖煤,做最苦最累的活儿,女子不是配给脾气最为暴烈的披甲人,便是直接送入军营充当营妓。
一时间,有人嚎啕大哭,有人欢天喜地。
“荔知——谁是荔知?”
站在县衙门口的衙役念到荔知的名字,神色有些意外,抬头看了眼人群。
“民女就是荔知。”
荔知站出来。
“你——”
衙役手一指,“去都护府报道。”
荔知毫不意外,平静地接受了分配。
很快就有人来带她离开县衙门口。
同一时间,鸣月塔都护鲁涵将谢兰胥请进都护府书房。
书房以紫檀木色为主。
临窗的茶几上放着一个宝蓝色的掐丝珐琅缠枝莲纹胆瓶,里面满满当当的粉白杜鹃。
紫檀木书桌上整整齐齐地并放着几方宝砚,各色玉筒,一张薄薄的信纸摆在桌上,上方压着刚拆不久的信封。
谢兰胥一进府,就被邀为座上宾。
已至不惑之年的鲁涵是一个更像文臣的武将,风度翩翩,心思细腻。
在征求谢兰胥的同意后,请来鸣月塔当地最有名气的大夫诊他的腿疾。
大夫还是用银针先刺,谢兰胥面不改色。
大夫叹了口气,摇头不断。
面诊的结果只有鲁涵失望,因为谢兰胥和不在场的另一个人都知道,就是大罗神仙来了,这腿还是动弹不了。
让大夫退下后,鲁涵面露愧疚,朝谢兰胥叩头请罪:“微臣有罪,让殿下在路上受尽艰险,以至双腿风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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