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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浸了冷水而感风寒以来,迄今已旬日,她犹觉头痛不已,应是未痊愈也。
蓝溪摇头不语,她知晓自家姑娘脾性,明知是自戕其身,然又死活不肯承认。
“我观今日天色甚佳,你伴我居此室中,恐亦觉沉闷如霉。
随我出去走走,可好?”
姜棣棠瞧清了蓝溪的神色,知其稍有不悦,然仍顺着自己的意,便也自觉将人终日囚于室内颇为惭愧,倒也顺了次蓝溪之意。
果不其然,蓝溪听了她的话,即欣然色喜。
到底是沉不住气。
姜棣棠先是去了正殿拜了太后一回,被挽留叙谈良久,才得以从长秋宫抽身出来。
昔时隐于宫中不好露面时,她欲游之处甚众,然今得宫中自由之行,反不知所往。
于是不知缘由的,她又携着蓝溪至宫后苑。
宫后苑与菡萏池相接,中有长桥贯通,可至望月亭。
日色渐升,天渐回暖,枝梢幼鸟啾鸣,小泉无声汩汩淌,轻接澈水涟漪荡,淳膏湛碧。
倒是暖雨晴风初破冻,柳眼梅腮,已觉春心动。
春色光景气派,向来引人。
故而姜棣棠于长桥之畔,望见望月亭中影影绰绰,亦不觉稀奇。
看着雍容华贵,珠围翠绕,许是这宫里头的哪位娘娘。
姜棣棠素性不喜与人交往,况又不识此贵人。
本欲视若无睹,悄然离去,岂料庭中之人亦窥见之,含笑举手招之。
这一出,便是逃也逃不掉。
姜棣棠只得依言趋前,然又不知何以称之,惟微屈其膝,致以问候。
“你就是惠宁县主罢,果真玉软花柔,袅袅婷婷,令本宫见之亦心生欢喜。”
该女子携姜棣棠至其侧,令其并坐,复言曰:“本宫乃顾氏,名晴臻。
召你至此,实无大事,惟欲询你宫中生活可惯否?前些日子本宫往太后处请安,原欲顺道瞧瞧你,谁知你染了风寒闭门不出,这才作罢。
今儿倒巧,在这儿遇见了。”
姜棣棠听着顾晴臻的名讳,才突然忆起此人当是臻淑妃。
也是——谢明霁的生母。
自魏皇后崩逝后,钦文帝未立新后,故宫中位分至高者乃臻淑妃,执掌六宫之权亦在其手。
“棣棠不知是淑妃娘娘,适才礼数或有不周之处,祈娘娘海涵。”
姜棣棠忙又起身,复向顾晴臻行跪拜之礼。
“无需拘礼,本宫此处素不重繁文缛节,”
顾晴臻伸臂扶她,眉宇间流露出温和之意,“淑妃之称,不过虚名耳。
你既为太后义孙女,又为陛下亲封之县主,自当与其他公主皇子等同视之。
唤本宫为臻娘娘便是,可否?”
姜棣棠心内暗惊,不解顾晴臻的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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