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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荆紧紧抓着银戒,脖子上甚至被勒出了淡淡的红印。
“……对不起。”
陆随不知楚荆是做了什么噩梦,一晚上翻来覆去地说着道歉的话,只好轻轻拍着背安抚。
“没事了,别担心。”
楚荆却接着道:“我……必须放走李锂。”
陆随轻笑一声,语气中已经没有之前的怒气,低声道:“几个时辰前还不承认,病糊涂了倒是想坦白从宽了?”
楚荆感受着陆随说话时胸腔的震动,有种莫名的安心,又委屈道:“……必须要放他走。”
陆随权当他在说胡话,哄着问:“那亦安哥哥能不能告诉我,为什么要放他走?”
楚荆感觉头好痛,陆随怎么总喜欢问他这些难以回答的问题。
-一日前——
“本王还不想死,需要楚寺卿帮我个忙,演一出戏。”
李锂提剑指向楚荆。
楚荆丝毫不惧,直接伸手去碰,食指被剑刃划破,暗色的血液顺着剑身流淌,在剑尖汇聚成一滴血珠。
他知道李锂的计策,但楚荆摇头,道:“你高估了我这条命,即便我死,皇帝也不会放你走。”
李锂却说:“我自然知道你的命威胁不到李锡,但有人在乎你的生死。”
楚荆道:“你想多了。”
李锂笑道:“听闻你与陆随关系‘极差’,如果我用你威胁他,陆将军一定拍手称快,绝不会冒险救你的吧?”
李锂见他不语,心知自己猜对了,他手一松把剑扔了,一副好商量的架势坐在草堆上。
楚荆终于松口:“我为什么要帮你?”
李锂颇有把握,道:“楚寺卿素来以刚正不啊闻名,岂会任由无辜之人蒙冤?”
楚荆漫不经心地笑了,“抬举罢了。”
李锂当然不认为楚荆会因此而帮他,“七年前的矫诏,你真以为是自己侥幸瞒天过海?”
楚荆心跳如擂鼓,面上仍故作镇定反问:“什么矫诏?”
“你不必试探,事到如今我没有与你打哑谜的必要。”
李锂直截了当地亮出他的底牌,“当年先帝调兵攻打北狄,需要朝廷拨军粮运至平凉,当时身为废太子的我正主责此事。”
“我知道。”
“你大概不知,在先帝驾崩的那一晚,他曾下密旨撤回调往西北的军粮。”
陆随率领大军出兵不到半月,速战夺回了平凉,北狄节节败退,边陲百姓都盼望着能迎来西北军。
西北军骁勇善战毫不逊于北狄,不需要朝廷军的增援,唯一需要的是军粮几时供给。
问题却出在了皇帝身上。
也正是在那半月期间,正德帝外出游玩时船翻落水,受了风寒,此后便一病不起。
前线陆随正一鼓作气乘胜追击,皇帝却下令撤走军需,而且是命令李锂秘密截停,丝毫不给陆随留反应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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