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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晓又不是真的没有主意,无非就是想要通过隆安侯夫人,让这事看起来更加合理一些。
因此,这会儿摆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便找了府里下人叫他们南下姑苏打探一番,顺便采买一些姑苏的土仪回来。
顾晓这番动作并未遮遮掩掩,便是家里几个孩子也听说了。
小孩子也没多少保密意识,因此没多久,隔壁雍王府也就知道了。
雍王妃如今自己也有女儿,想到若是自己的女儿被人牙子拐了,那真是要将这些人千刀万剐的!
回头就忍不住跟雍王说道:“弟妹也是心善,因着一个梦,就叫人过去查问情况,若是真能救下一个孩子,也不算白折腾这一场!”
雍王想的却是:“这姑苏也是繁华之地,一个乡绅家的女儿,就这么被人给拐了?可见官府无能!”
雍王妃听得雍王这般言语,也是好笑:“王爷这话说的,别说是姑苏了,便是神京,天子脚下,首善之地,也有孩子被拐的呢!”
雍王听着,便是冷笑:“这些人,就是不将百姓放在心上,横竖拐不到他们孩子身上,所以,竟是也懒得多管!”
雍王妃瞧着雍王一副愤恨的模样,不知道自己这个丈夫,如今对这些官员竟是有这许多恶意。
雍王当然各种不爽,开过年之后,圣上就将他从工部踢了出去,丢到了刑部。
这些日子看了许多案卷,一方面觉得人性本恶,一方面就是发觉地方上那些官员许多根本就是尸位素餐。
这年头对于官员的考核,讲的不是破案率,而是案发率。
因此,许多官员就对报案这种事情设了种种限制。
反正就是只要你不报官,那就什么都没发生过。
这也导致了刑部的那些案卷,许多就显得非常残酷,因为若是普通的事情,说不定直接就在乡下被遮掩了去,根本闹不到公堂上来。
雍王也听刑部那些人私底下说了一些地方官府的做派,不免生出许多不满来。
如今一听地方上连乡绅家孩子的安全都得不到保证,愈发不虞起来。
雍王这些年对于圣上治下所谓的盛世愈发生出了许多怀疑,这吏治败坏,民间已经有了凋敝的模样,这盛世到底是谁的盛世呢?
要是自己做了皇帝……雍王不免浮想联翩起来。
圣上对甄贵妃的许诺,雍王隐约知道一些,但是却没真的当回事!
甄家那样的虫豸,真的能将江南那些士族搞定?他们不被坑死就算是不错了!
只是,真要是自己上位了,又该如何应对那些嘴里都是仁义,心里头全是利益的士族官员呢?
雍王这般想法,雍王妃是半点也不知道,她又跟雍王絮叨了几句,说是内务府那边之前送了许多染好色的毛线过来,已经叫针线房那边织成毛衣了,今儿刚送过来,叫雍王先试一下。
这会儿虽说已经入了春,却也是春寒料峭的时候,往年这时候还得穿棉的呢,如今有了毛衣,倒是可以穿夹的!
雍王不动声色地听着,想着再有几个月,又能从草原各部采购羊毛了。
去年各种毛纺衣料做出来,都不够中原自己消耗的,今年倒是可以在秋天的时候返销到草原上。
草原上那些牧民或许还得继续穿臭烘烘的羊皮袄子,但是对于上头的贵族首领来说,他们可早就吃不了这些苦了,每年卖到草原上的丝绸,多半就是被这些贵族首领给消耗掉了。
至于普通牧民,要是能引弓上阵的,还能想办法给自己置办一件丝绸内衣,其他人,能有麻布的就算不错了!
再穷一点的,那真的只能一年四季裹着羊皮了!
雍王不知道草原上的情况,但是光看中原其实也能猜到一些,无非就是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
若是只有贵族首领能从羊毛贸易中获得利益,那能不能利用这个,鼓动草原上的牧民反抗他们的贵族首领呢?
雍王越想越是激动,但是很快,又是一盆冷水浇了下来,自己如今在刑部都只能看看案卷,对于复核的事情都插不上嘴,还说什么草原各部,真是想太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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