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边无际的水快要将她淹没,她在冰冷的水中沉浮,挣扎,迫切渴望有人能拉她一把,带她脱离这窒息的环境。
她明明听到了孟舒淮的声音。
“孟舒淮。”
“孟舒淮。”
她重复喊着孟舒淮的名字,伸手摸索,试图抓到一点什么。
此刻光很暗,江泠月侧躺在床,一双细眉紧紧皱在一起,通红的小脸迎着壁上的光,已然不是清醒模样?。
听她喊,孟舒淮低声回应她:“我在。”
混乱中,江泠月紧紧抓住他的手,方才那些惊恐的情绪好像在骤然间抽离她的身体,她舒展了眉头,呼吸一点一点放缓,逐渐安定了下来。
但此刻孟舒淮的身体却无比僵硬,因他的手正停在一个极为尴尬的位置,那里灼热,柔软,潮湿,像雨林里吞人的沼泽。
江泠月的身体越来越热,细密的汗珠从她额前渗出?,洇湿她的乌发,紧紧贴在面颊,看?着格外惹人心疼。
孟舒淮被她拽着,没法去拿毛巾,只?能用自?己的袖口轻轻拭去她的汗。
感受到他轻柔的动作,江泠月喃喃开?口:“孟舒淮。”
他俯身贴近她,听见她说:“抱抱我”
“孟舒淮,抱抱我。”
想起她醉酒那一晚,她也是这么说。
抱抱我。
她总是在不清醒的时候才把他抓得?那么紧,才如此迫切需要他。
而她清醒的时候,估计满脑子都在思考如何与他断绝关系。
他陷入思虑中,没给她回应。
江泠月却毫无预兆开?始低声呜咽,似乎陷在强烈的悲伤情绪里无法自?拔。
他不再坚持那套绅士准则,掀开?了她身上的薄被,躺上床将她拥入怀中。
江泠月贴近他,身体灼热,而她此刻在他怀中满足乖顺的样?子,足以融化他旷久沉寂的心。
这一整晚江泠月都睡得?不安稳,热了冷,冷了热,身上的汗沁得?那套真丝睡衣更加柔软,也更加贴肤。
孟舒淮做不出?帮她换睡衣这样?的事,只?能将她抱着,再用自?己的衣袖轻轻拭去她的汗。
天刚蒙蒙亮时,怀中人的热终于消退,也不再含糊不清念着什么,世界安静下来,孟舒淮也得?以短暂休息。
江泠月这一觉一直睡到上午十点,卧室的遮光窗帘拉得?严严实实,唯独床头一盏昏黄夜灯还?亮着,让她能看?清周围的环境,知道?自?己是在孟舒淮家里。
她呼吸很轻,撑着缓缓翻了个身,手上却摸到一点什么。
她将那团柔软的衣料从薄被下抽出?,登时一怔。
她分明记得?这是孟舒淮昨晚穿的睡衣,为什么会在她的床上?她凝眉思索,犹疑着将睡衣放在了床头。
灯下光线充足,她一眼看?到衣襟处好几块抽丝的地方,她立刻翻身,双肘撑在床上将睡衣放到灯下仔细查看?。
扣眼与扣眼之间好几处破损,其中两处还?有明显的指痕,像是被人用力拉拽后留下的痕迹。
她将自?己的手放在抽丝处这么一比划,突然间什么都懂了。
是她扯坏了孟舒淮的睡衣。
脸上猛地一热,她后悔不已。
她昨晚烧得?糊涂,又一直梦见自?己掉进水里,好不容易在水面抓住一根浮木,她自?然当救命稻草一般死死拽着。
她羞愧缩回被子,鼻腔骤然充盈孟舒淮身上的香气,她懊恼闭上眼,欲哭无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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