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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苦一些累一些都没关系,”
她的唇边勾起一抹略显苦涩的笑来,“孙女总不至于太受委屈。”
清晨很静,二人的话被沈临川尽数收入耳中,他轻触着自己胸前的紫檀木牌,又缓缓阖眼。
没有树叶的枯枝在黯淡的天幕之下矗立着,待到北风起时,便只能摇晃着枝干随风而摆动,吐尽了萧瑟与孤独。
临近午时,屋门被‘砰砰’敲响,屋内只有沈临川与施玉儿二人,听见响声,施玉儿先是透过门缝望了一眼,见来人是施诚,才将门打开。
施诚面上满是焦急,门一开就钻了进来,急乎乎地问道:“玉儿小姐你和沈夫子可还好,沈夫子的伤怎么样,我怎么听说你们、你们……”
剩下的话他在嘴里半响转不出一个弯来,施玉儿知晓他要问什么,于是低低地‘嗯’了一声。
施诚拍了拍自己的脑子,得到答案后脑中更是一团浆糊,只能问道:“那、那沈夫子可还好?”
“他受了些伤,但是倒也无虞,”
施玉儿倒出一杯热茶给他,示意他冷静些,然后便问道:“我托你昨日去办的事情可都妥当了?”
“哦,妥当、都妥当,”
知晓她定然急这笔银子,施诚便将自己胸前的荷包掏了出来,对她说道:“玉儿小姐您昨日给的首饰拢共当了三两银子,沈夫子的东西我方收拾妥当便有施府的人来收屋子,我便都给搬到我住的地方去了。”
“屋子租一年更便宜些,费了二两银子,剩下的钱我换成了碎银子和铜板,您看可还好。”
好,自然是好。
施玉儿提着轻飘飘的荷包,心中忽然便泛出一丝苦涩来,不由得语气里也带上了一丝抱怨,“没什么不好的,到底还有些银子能在之后的生活中转圜,只是我断断没想到他在施府做了这么久的夫子,竟然一文钱也没攒下来。”
“这……”
知晓那个‘他’是谁,施诚挠头笑了笑,不敢将沈临川每个月用四两银子打发叫花子的事情说出来,这要是说了,岂不是于他们二人夫妻感情无益么。
他从前只叹是沈夫子心善,不在乎这些俗物,可现在再看,沈夫子要成家,手里没有积蓄自然是不行的,只怕玉儿小姐日后是要吃些苦头了。
“他就在屋内,你去看他罢,看完我便与你一起去看看租的屋子,再清扫一下,好搬进去。”
等到施诚进屋去,施玉儿便将荷包打开看了眼,果然里面干净的可怜,铜板倒是占地方,只是却不值当什么东西,就算有几百文钱几千文钱将她压得喘不过气,也抵不得一锭沉甸甸的银稞子金稞子好。
她将荷包放到自己住的屋里收好,然后将午饭时的碗洗净了才见施诚眼眶红红的出来。
他一边抹着眼泪,一边叹气,末了望了眼正擦桌的施玉儿,似乎有千言万语要倾诉出来。
一七尺男儿如此,施玉儿倒是有些看他笑话,不禁问道:“哭什么?他不是好好儿的么?”
“好自然还是好的,只是、只是我没想到……”
施诚又是抹泪,蹲在桌旁说道:“只是没想到短短一日间竟然会发生如此大的变故。”
他现在还能想起来自己说给沈夫子娶个媳妇的时候,沈夫子分明说了不愿娶妻,可如今却是为了玉儿小姐愿意将自己弄成这幅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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