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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儿臣没有。”
段明烛脸色并不好看,声音放低,“这些日子以来,朝政之事,儿臣一件都没有落下。”
“这也不是你干这伤风败俗之事的理由!”
栾太后怒斥,“既然玄羽司和缇行厂都查不出景王的下落,那沈扶此人也没有留着的必要,把他关回诏狱,秋后问斩!”
角落里的沈扶无动于衷,段明烛却眉峰一凛:“不行!”
“怎么,皇上还要留着他秽乱后宫?”
栾太后气愤至极,也不知是气这个废太子党死不了,还是气段明烛敢忤逆她。
段明烛看了一眼沈扶,低声说:“他是延熹九年的两榜进士,位列二甲传胪,他不过就是忠于先帝,不肯归顺朕,若是杀他,岂非让天下士子寒心?”
栾太后冷笑一声:“那你把他藏在养心殿,还干出这种事情,若是此事传扬出去,那些书生还道是中了进士就会被送到皇帝的龙榻上来呢!”
段明烛脸色不是很好看,低了低头,说道:“儿臣日后不会再做这种事了,还请母后原谅。”
栾太后见他主动退让,脸上的疾言厉色褪去了些许:“不杀他,哀家也断然不能留他秽乱宫闱。
来人!”
门外走进来两名侍卫。
栾太后:“把此人赶出宫去,扔远点!”
那两个侍卫应声而去,架起沈扶便往外走。
沈扶微蹙眉,一言不发,也不反抗,任由他们带走了。
段明烛张了张口,眼睁睁地看着沈扶被拉走。
纵然有万分不舍,他此时也不能表露半分,否则只能加重太后对其的猜疑。
片刻过后,屋子里重新归于宁静。
栾太后坐在主位上,段明烛吩咐下人上了茶。
栾太后喝了茶,怒意压下去些许,随后不咸不淡问了几句朝堂上的事情,段明烛滴水不漏地回答了。
按大晟祖制,后宫不得干政,可是栾党现在权倾朝野,栾太后的亲生兄长在朝中任内阁首辅,皇帝又是自己的养子,她自然要把手往前朝伸一伸。
两人又说了些不痛不痒的事情,栾太后便起身回宫了,段明烛遣人将其送了出去,回头看了看空荡荡的房间,无奈叹口气,在一旁的圈椅上落座。
他心下有些疑惑,栾氏怎么会突然来养心殿,还这么碰巧地抓到他强迫沈扶。
她事先并不知道沈扶被他藏在养心殿,可是来这一趟,无非就是问了些朝堂上无关要紧的事情。
段明烛想不明白,她到底为何突然会出现在这里。
除非,她就是为了来抓沈扶的。
段明烛心下有个猜测,栾太后早就知道了沈扶被他藏在养心殿。
可惜的是,并无证据。
他以手支颐,疲惫地闭了闭眸。
一想到沈扶不在宫里了,心里又不禁一阵难受。
两名禁军将沈扶押送出宫便离开了,沈扶立于宫门口,回头看了眼巍峨宫门,碧瓦朱甍,琼楼金阙,这十余年发生的一切,在他脑海中走马观花一般迅速闪过。
延熹九年,他独自一人赴京赶考,在那一年的春闱中拿下会试第六名,同年,又夺得殿试第四名,位列二甲传胪。
多少年以来,临安沈氏连一个举人都没出过,如今一个沈氏的庶子居然成了进士。
这件事,当年在临安引起了不小的轰动。
然而,彼时的沈扶已经被赶出沈家了。
在沈扶考中进士之后,沈氏族长有意将其重新在族谱上添上他的名字,可那时候沈扶已经定居凤京府,与沈家再无往来。
考中进士,入了翰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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