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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夫人还未进门,堂上许多老色批的眼睛就直了。
她自知守寡,不喜往人多的地方去,听到女儿和侄儿因为一个伶人吵了起来,这才着急忙慌地赶了过来。
苏戈见大姑母来了,神色更加嚣张了些,心想给自己撑腰的人来了。
苏矛垂头瑟缩在席位上,低头不敢看大姑母。
在苏矛的印象中,大姑母是比父亲还要严厉的人,心头隐隐担心起兄长来。
见长嫂来了,二叔父正了神色道:“苏公子僭越了,冉冉虽没有父兄,然我家上有祖父下有叔父,怎么也轮不到你一个表兄来教训我家侄女吧。”
苏戈底气十足,靠在凭几上换了个舒服的坐姿,“晚辈只不过是秉承父训,不敢忘怀罢了。”
“阿戈,当着满座宾朋你乱说什么?”
侯夫人眼底升起愠色,其威严气势不比太傅苏大人低。
“这是我家家宴,怎容你一个晚辈放肆!”
苏戈这才知道自己高估了自己在姑母心中的分量,气愤愤垂头不说话了。
苏矛侧过半边身子,向兄长道:“叫你多管闲事,回家等着父亲罚你吧!”
林怀岳已经醉了五分,手上的羽觞就没有放下过,起身道:“长嫂不必生气,苏家公子成日与诗书为伴,不懂我们俗人的乐趣,待让关公子弹唱一曲,苏公子自然晓得曲艺的妙处。”
林太公看见苏家人破坏了他寿宴的气氛,对长媳的刚起来的一点好感顿时消散了。
当着宾朋的面,才敢摆起嫜父的普儿,皱着眉头道:“大媳妇,你好好管管你家侄子,说得都是些什么话,开始教育起咱林家上下了!”
又道:“连皇宫中都有曲艺教坊,温公子请这位关公子到咱林家来献艺怎么就成了有辱门风了?”
侯夫人哑然,这次的确是苏戈无理,她无法辩驳什么。
林老太脸上浮上笑意,道:“大家不用做无畏的争执,依老妇看,若是喜欢听曲艺的就留在此处,若是不喜欢的就另外开席,如何?”
侯夫人没有异议,林星微眉头一喜,道:“孙女这就去安排。”
话是如此说,可谁又不喜欢看静水楼台名伶的表演呢,再者出门赴宴,大家欢聚一堂图的就是一热闹。
待林星微重新准备出席面来,只有苏戈一人出来坐在空旷之处。
待关行云开始弹唱,就连隔壁宴堂的妇人和姑娘们都挤了进去。
长廊下,苏戈一人坐着,案上只放了几碟小菜,他一个人坐着无趣,却为了脸面不能提前离席,只能硬撑着。
“表兄,你这是何苦呢?我刚才都给你台阶下了,表兄为何不承情呢?”
林星微拍拍手,站在苏戈对面,又道:“你觉得是登不了大雅之堂的东西,别人却趋之若鹜,表兄平时不要只钻在诗书里,拓展拓展自己的业余兴趣吧。”
苏戈没好气地道:“冉冉,你今日是怎么了?你平时不是最听我的话吗,如今怎么同我唱反调?还将大姑母请了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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