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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算了吧,人家又帅又年轻,指不定心里吐槽我又丑又老呢。”
纪星见秋子脸上已有些挂不住,冲栗俪挤眼让她闭嘴。
但栗俪心直口快,哪里忍得住:“说这种话就没意思了啊。
想交男朋友就别怂啊,亏我工作没做完跑来给你打气。”
“呐,不亏了。”
魏秋子说着,砸了一摞东西到栗俪手里,又对纪星道,“你不需要,就不给你了。”
说着裹上围巾走了。
栗俪低头一看,十几张面额一千的发.票。
纪星是技术岗,没应酬,不需要发piao。
但栗俪不同,她做市场的,平时为了维护客户关系,不仅得请人吃饭,还得送礼。
送礼没有合理的报销渠道,累积下来得自己掏腰包填上。
一到年中年底就是最缺的时候。
上次出去喝酒栗俪就吐槽,这年她有一万多的缺口,快愁死了。
刚才魏秋子还特意在餐巾纸上写了,让服务员开十几张。
因为栗俪公司餐饮类发,piao的报销额单张不能超过一千。
栗俪站在路边,张口结舌望着手中这十几张发.票,愣了好几秒,追上魏秋子的步伐。
她跟她并排走着,低声哼一句:“我现在单张报,销额度到两千了好吗?”
“那还给我!”
魏秋子要抢,栗俪飞速塞包里:“给了人还有收回去的道理?”
纪星始终没吭声,脑子里跟挨了一棍似的震荡:那顿饭一万多?快抵她半月工资了。
寒风吹着,三人并排而行,都不讲话,沿着灯光璀璨的街道往前走,高架桥上车轮滚滚。
直到来往的车流拦住去路,她们不约而同停在路边,望着交流匝道和高架桥对面的大厦写字楼出神。
良久,纪星用力点一下头,道:“我是穷人。
我要挣钱。”
栗俪轻飘飘看她一眼:“我早就有这觉悟了。
你今天才开窍?”
纪星扭过头来,车灯从她侧脸上流过,她轻笑,带点儿自嘲:“我一直以为我是精英,但其实就一小白领,吭哧吭哧朝中产阶级奋斗。
精英阶层?还太远。
你说,人与人之间的距离怎么会那么大?这就是所谓的阶层?”
栗俪答不上来,扭头看秋子:“魏科长?你来说说。”
秋子吸了一口冬夜的冷空气,叹:“咱能不在大马路上站着吗?冷啊!”
三人下了地铁站,从地下通道穿去马路另一头。
地铁站内,不少忙碌一天的下班族正排队过安检,搭乘地铁回家。
他们的衣着或普通得体,或干净整洁,或精致用心;他们的脸上,表情或轻松,或焦虑,或平静,或忧愁;有人塞着耳机听着歌,有人看着手机发着消息;有人讲着话聊着天,也有人笑着。
这便是这座城市里大部分的普通上班族,吃不起一万块一顿的晚餐,为了一个月几千一万的薪水奔波着。
从他们之中走过,纪星的情绪在无形中被抚平少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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