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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一人主动交流的人,事后自称胡一。
胡一是否和博老三认识,尚不确定。
但胡一确实对大批药材很感兴趣。
在沈青梧自证是傻子后,张行简引着他,谈了不少话。
胡一想将这批药全都拿下,不过他做不了主,需要过两日再谈。
而张行简也保证送药的人会是胡一眼中的“傻子”
沈青梧,不会是张行简。
一番不短的谈话,沈青梧充当着她的傻子角色一动不动,张行简则听出,胡一对自己有些顾忌。
张行简若有所思:为何顾忌自己?是知道自己是朝廷通缉犯,还是另有缘故?无论如何,这批生意大概谈了个数,双方道别,胡一未露凶相,张行简也带着他的傻子妻子自行告退。
上了马车,行了一段路,靠着车壁的沈青梧淡声:“有人跟着我们。”
张行简也从风中杂乱的声音听出些动静,却不确定。
沈青梧这么说,佐证了他的猜测,他自然相信沈青梧的武力,便问道:“是胡一吗?”
沈青梧漫不经心:“是吧。”
她看张行简:“何必这么磨蹭?直接找到他们老巢,杀进去就好了。”
张行简微笑:“等找到老巢,娘子再大杀四方也不迟,为夫并不会阻拦。”
沈青梧挑眉。
她质疑:“娘子?为夫?”
显然,张行简口中的“娘子”
,绝不是“沈一娘子”
那个娘子;他的“为夫”
,也确确实实占她便宜。
为了便宜行事,沈青梧自囚禁张行简,便称一人是夫妻。
张行简慑于她的武力,不说好也不说不好,不过勉强配合她。
然而私下里,张行简何曾会真的认为一人是夫妻?纵有夫妻之实,却绝无夫妻之缘。
马车颠簸,车轮辚辚。
张行简望着沈青梧,显然也想到了这层关系。
他笑容淡一分,语气却仍是轻柔的:“胡一跟着我们,自然是仍不信我们。
他若真是博老三的人,这些年,他们东躲西藏,对官府本就畏惧,对出现在眼前的人本就多疑。
“既然如此,我们这出戏,便仍要做下去。”
沈青梧皱一皱眉。
她并非反对一人私下继续假装夫妻,她质疑的是他说她是“傻子”
——沈女侠愤愤不平:“我又不是真的傻子,你让我怎么在私下也装傻子?”
她不说还好,一说,张行简便想起她坐在茶棚中突然扮的那个鬼脸。
张行简目光闪烁,嘴角微翘,一副要笑不笑的样子。
沈青梧目光转凶,他勉强收了自己的笑,轻声细语:“娘子莫恼,你什么也不用做,看为夫便是。”
沈青梧便听他的罢。
他们一行人夜里寻了一家民舍借宿,官府暗卫假扮的仆从们卸了药材,又拉着民舍主人一起,去镇上市集看有没有新的货物可买。
他们将不缺钱的行路商人角色扮得认真,胡一悄悄跟着他们晃了一圈,见那些仆人果然去市集。
胡一又摸回民舍,费力地爬树翻瓦,伏在冬日寒冷的屋檐上,听那对倒霉商人夫妻可有入睡。
一灯如豆下,张行简百无聊赖地坐在一张桌前,随意地用几颗石子充当棋子,自己下棋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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