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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看?”
“用铜镜看呀,等盟会当天,魇师在摘月楼的高台上入梦,那些宗门来宾就会用雅座上的大铜镜看梦境里的情景。”
云川想了想,说道:“那我搬一台铜镜回来让你看魇师比试,你给我五百两银子吧。”
瘫在床上好几个时辰的谢玉珠一个鲤鱼打挺坐起来,瞪大眼睛:“五百两?我昨日才给了你五百两,加在一起都一千两了!
你要干什么?”
云川安然道:“你想看魇师比试吗?”
谢玉珠欲言又止地望着云川,满眼放光,嘴上却说:“这样不好吧……”
顿了顿,她快速补充道:“不过逍遥门的席位上放了三面铜镜,我觉得是有点多。”
“所以说……”
谢玉珠双手握住云川的手:“成交。”
铜镜两天时间倏忽而过,魇师盟会终于在万众瞩目下召开,人来人往热闹非凡,阜江城中鞭炮喧天,烟花满城。
谢玉珠无福得见,她被关在房间里严加保护,不许出门观看比试。
而云川则裹着灰色斗篷在人群中穿行,去三楼逍遥门的席间,准备诓一面铜镜回来。
逍遥门席间只坐了几位年轻弟子,看样子领头的人去别处寒暄了。
他们木冠青衣,腰间的木牌上刻有金色的太极与云纹,见云川进来纷纷起身行礼,动作整齐身姿端正,不愧是仙门三大宗的弟子。
他们也不知道云川是谁,但今日来往的多有能人,不论谁来先行礼总是没错的。
云川于是也行了一套礼,然后表明来意。
她说自己是摘月楼里的仆役,先前布置雅座的时候,逍遥门这里的一面铜镜有些问题,她要拿回去修理。
一个圆脸杏目的弟子笑道:“原来如此,这铜镜上的术法就是逍遥门帮忙布置的,我们自己修就好,不劳烦姐姐了。
请问是哪一面镜子有问题?”
他这番善解人意让云川沉默了一瞬,她抬手一指:“这面。”
云川这十尺之外人畜不分的视力下,手指着的不是铜镜,而是一幅挂画。
那弟子看向云川指的那幅挂画,再次善解人意地指向靠近挂画的那面大铜镜:“姑娘指的……是旁边这面镜子吗?”
云川笃定地点头。
那些弟子们便靠近铜镜,与云川说话的那位弟子抬手结印唤醒镜上的法术,还请了一位路过的魇师召梦,按照流程一一检查术法的功能。
只见术法从头到尾毫无问题,梦境的画面清晰明确,选择与转换画面都十分流畅。
若非要说有什么不好,只是镜子后面粘了一张纸,也不知道是从哪里吹过来的。
“姑娘,这面镜子好像没有什么问题,只是粘了一张纸……”
那弟子把纸揭下来,他转过头来时,却发现这姑娘的鼻梁上不知何时戴了一副水晶视石,视石上映着铜镜的光辉,水晶后的那双眼睛亮如星芒。
眼见这位弟子转过头来,云川摘下视石放入斗篷中,接过圆脸弟子手里的纸团成一团,面不改色地行礼道:“那好,没问题就不用修了。”
众弟子也跟着回礼,便又像开头那样整齐划一地伏下身去,腰间木牌摇晃。
待云川离开雅间后,他们直起身来,有个弟子小声对旁边的人说:“她行的是逍遥门的古礼吧……我只见过掌门祭天行这种礼,摘月楼卧虎藏龙啊……”
云川的谎言错漏百出,幸而遇上了一群初出门派的单纯弟子才没被拆穿。
她没有任何危机感也不沮丧,甚至没有再去别的宗门席位碰碰运气。
她只是在楼下转了一圈,左看右看最后拎起了一面普通铜镜抱在怀里,就准备回去找谢玉珠了。
然而她刚一回头,就看见十步之外站着一个彩衣身影,那人站在人来人往的暗处,身形高挑面目模糊。
春风乍起,掀起那人的裙边与披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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