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欧阳迷蒙着双眼,面前一片水雾离迷,房间如此,灯火如此,人,亦如此……正是这一双迷离的眼,看在孤行少眼中却是漾漾兮若清波回旋,灿灿兮若霞光旖旎。
她本就丽质天生,玉面粉腮,琼鼻玲珑,樱唇如膏,再配上如今这样的眼儿,似乎万丈红尘都能在她的顾盼间消匿,只余那一眼如水柔情。
“冷……”
轻颤的喃语打断孤行少的旖思,猛一回神,却见手中之人面若傅粉,眉眼紧蹙,生生是一副垂死的模样了。
“你倒是装得再像一点。”
孤行少冷笑,径直拨开欧阳的纠缠,大步跨出浴桶。
“唔……”
蓦然失了倚靠的欧阳猛地就朝水里底沉,只初时还能发出一点闷声,之后便直没入桶底,连朵水花也未曾溅起。
“咚!”
身后传来不甚清晰的撞击声。
孤行少赶忙回头,只见桶内涟漪层层扩散,而本该在水中的人却……“女人!”
一把将人捞将出来,刚才还装模作样的女人此时玉面惨白,双眸紧阖,短短须臾光景竟就了无生气了。
孤行少一把扣住欧阳腕间,指尖探脉,却是脉率无序、脉形散乱,怎会如此?孤行少不解,再扣细探,始觉脉在筋肉间连连数急,不调,止而复作,竟是败脉!
怎会是败脉?孤行少不能置信。
“女人,你又在玩什么花样!”
口中说着讽弄的蔑语,手却不敢懈怠径直贴上欧阳背心,掌中内力相送,一力牵扯住紊乱无章的脉率。
“冷……”
欧阳抖着牙呓语,惨白的脸在接纳孤行少内力一刻钟后蓦然发青,手足俱寒,鬓边以肉眼能见之速度迅猛地结起霜花,转瞬已是霜化之兆。
孤行少骇然,连忙收手,一把抱起欧阳,扯过床塌上的被褥就地将两人一起裹住。
“来人,叫大夫。”
不过淹了一两口水,这病兆怎猛地似走火入魔一般?孤行少心下惊疑不定,却不敢再有进一步动作。
感受到属于活体的温度,欧阳想靠得紧一些,奈何手足疲软气空力竭,只象征性地晃了晃身子,却是挪不动半寸。
孤行少有感怀中人动静,看着欧阳冷得青紫的脸,不得已搂紧了怀中之人:“赶紧将大夫给本座找来。”
有了活体的温度,欧阳受用地呼出一口气,虽然微弱,却透露着劫后余生的侥幸,近在咫尺的孤行少将声音听得一清二楚,却是无法感同身受。
“琉……琉……琉、璃……”
尝试了三次才捋直了舌头,欧阳揪住孤行少,冷的冰锥似的手搭上来,凉的孤行少心惊。
“谁?”
孤行少反手握住欧阳,俯低头与之耳面相贴,以便听清楚欧阳的话。
“琉……”
猛地吸入一口气用来提高声量,不料气流走岔,冷气入腑立时引来一阵猛咳,“咳咳……咳咳……”
“那个丫头?”
是司徒陌带走的那个?“琉……琉璃……”
“大半夜,嚎什么嚎?知不知道扰人清梦是要被天打雷劈的。”
司徒陌一手抓住散开的衣襟,一手推开房门,他当然知道凭孤行少的本事,应该不至于被泡上一夜,可半梦半醒间乍然听见某个人鬼吼鬼叫,不得不让他联想到事态发展可能和预期有所出入。
如是一想,也顾不得什么仪容仪态,司徒陌随手披了件外袍就匆匆赶了过来,可是,谁来告诉他,他火急火燎地驰援而来,是要来干嘛的?此时房中二人,相拥而坐,面若傅粉的美娇娘柔弱无骨地倚在俊朗非凡的少年人怀中,两人身上共罩着一床锦被,虽然拥坐在地上似乎有些不合常理,但是司徒陌是什么人,凭借二人裹的严严实实的状态已经自行脑补出一番如此如此这般这般的场面。
“愣着做什么,还不把大夫弄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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