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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妈妈看着瑟瑟发抖的川哥儿心疼得流眼泪。
她也跟着哭道:“川哥儿,您别怕,大少爷没有生气。”
川哥儿眼眶红红的,“可父亲就是生气了。
他走的时候都没有看我。”
他知道自己又让父亲失望了。
昨日莫老先生只问了他几句话就道:“小少爷年岁尚小,性情不稳,我向来严厉,性子古板,与他而言不是益事,怕是不能教导他。”
但却一直问升哥儿课业,最后叹息一句道:“也还太小了,罢了,一块送回去吧。”
父亲当时的脸色看不出什么来,但回来的时候却隐隐有了怒火,昨晚上也在书房睡的。
川哥儿忐忑异常:“父亲必定是怪罪我了。”
于妈妈便埋怨上刕鹤春来,“您才多大啊,大少爷怎么能这样呢。”
然后又低声咒骂,“都说严父慈母,若是您生母在,何至于不去劝大少爷?一个后娘一个后爹,川哥儿,你怎么这么命苦!”
但大姑娘没福分去得早,此时说这些已经是于事无补了。
她看着依旧在小声啜泣的川哥儿,狠了狠心,“您生母不在,但老奴在。”
腊月二十八了,陛下开恩,各衙司开始陆续歇息,刕鹤春今日没有轮值,但还是要出门。
年节的时候,各处都要开始走动,这里吃席那边喝酒,一日都不能停歇。
但一年忙到尾,终日不可停歇,却还是事事不尽如意。
越王彻底跟他生疏了,太子倒是想要拉拢他,只他不愿意折腾进党争,所以一直避开,不近不远的处着。
勋国公依旧对他有所偏见,尤其是近两日,看他的眼神好像又变了——本来因着折绾和勋国公夫人的关系,他们两人私下喝了几顿酒,情况有所缓和,但近两日勋国公却突然又变冷淡了。
冷淡就冷淡吧,刕鹤春也不愿意搭理这个大老粗。
只到底勋国公还是上官,平常碰见了还要打招呼,这点让他不爽快。
再就是川哥儿。
为他宴请名师,他却不顶用,愣是没有被看上,跟升哥儿一比差远了。
他气得一晚上没睡,还要装作没事人一样,不然折绾又要说了:“——你不是说你不会发脾气吗?”
刕鹤春一想到她会说这种话就觉得脸上挂不住。
天明了。
他起来看书看公文,然后特意没有去苍云阁吃早膳,准备直接出门去见同僚。
谁知道刚出门,便看见于妈妈站在外头等着。
寒风天,她就那么站着,似乎已经来很久了,冻得跟个什么似的,看见他就哆哆嗦嗦的跪下去,“大少爷,川哥儿一晚上没有睡,吓得厉害,烦请你去看看他。”
刕鹤春皱起眉头,但到底还是挪了脚,却道:“把川哥儿带到正院去。”
他要是没有宽慰好,便还有折绾在。
她说话温和,想来比他能安慰住川哥儿。
于妈妈本意不是这个。
她是不愿意通过折绾的。
但大少爷吩咐了,她也只好如此做。
她哆嗦着回去跟川哥儿道:“大少爷觉得昨日对你不好,今日要宽慰你呢。”
川哥儿却依旧惴惴不安,“是吗?”
于妈妈一口断定,“是!”
孩子都这般了,只要是正常的父亲,难道还会继续打压责骂吗?川哥儿终于松了一口气,他牵上于妈妈的手,“那我们赶紧过去吧,别让父亲久等了。”
诚如于妈妈所想,刕鹤春看见明显颓靡的川哥儿还是很心疼的,将人抱起来坐下,无奈的道:“川哥儿,你这性子怎么跟个姑娘家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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