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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么消息这么不灵通啊,今晚烧烤摊儿旁边出事的是邹嘉赐和他表弟,好多人背地里在说姓邹的终于遭报应了。”
收银员说。
另一个店员在理货,震惊:“他表弟?那正好是我初中同学啊,林秋宿成绩可厉害了,记得人也特别乖,怎么可能和别人打架斗殴?”
“而且他不是考出去了么?”
理货员道,“如果我是他,肯定这辈子都不回这种破落山沟咯。”
收银员道:“应该是家庭矛盾吧,林秋宿住在表哥家里,邹嘉赐又是个流氓,能给他好日子过?”
“我和他当同学的时候,感觉他挺正常的啊,不像是过得很苦的样子,也没提过家里不好。”
理货员说。
“有啊,我干嘛跟你瞎说这种事?”
收银员翻白眼。
怕被理货的同事当做散播谣言,他进而多解释了几句。
“邹嘉赐的家门被砸过,当时闹得挺大,就是因为林秋宿被故意锁屋子里了,差点没能去高考。”
谢屿闻言看向收银台:“是这样?”
“你当我是胡扯?算了,我也是听别人讲的。”
收银员说。
大概是顾客的脸色不太好看,他悻悻地说:“我也不太信一个人能被这么折腾,离开了还乐意回来,这不该有心理阴影?”
谢屿顿了下,扫码结账,顺带说:“我信。”
因为成长环境因素,他对这类痛苦知之甚少,也对地痞流氓所能做的脏事缺乏想象。
不论他愿意去听、去看、去相信,他没经历过林秋宿的遭遇,但想了解对方究竟走过怎样漫长屈折的一条路。
尽管有过诸多猜测,当真相撕开狰狞的一角,他确实没料到这条路会这么煎熬……谢屿光是想象一下,高考那天林秋宿该有多么着急难过,就觉得难以压制住刚平息不久的怒意。
那一脚踹断两根肋骨踹轻了,他面无表情地想。
谢屿带着关东煮回到警局门口,林秋宿刚好做完笔录被送出来,一个在门内,一个在门外,抬起头刚好对视。
林秋宿怔了怔,再被谢屿拉出来,听到对方感谢警察的声音,再迟钝地偏过脸去张望。
“现在乐意看我了,走的时候为什么不带上我?”
谢屿问。
林秋宿起初没吱声,单纯地盯着俊气的青年看,像是共同扛过一次风波,却还没能接受对方突然出现的事实。
随后他如梦初醒,硬生生要求自己收住目光。
林秋宿撇开头,舔了下干涩的嘴角,小声地问:“你为什么在这里呢?”
语气中饱含不可思议,透露出来的却并非惊喜,反而是难以言说的茫然和彷徨,甚至有种故意遮遮掩掩但乍然见光的失落。
自己很努力地不想牵扯其他人了,尤其是谢屿。
分明就是成长环境如同两个世界的人,何必要因为与他结识,而目睹这么不光彩的事情呢?他不想给人带来坏心情,但适得其反,谢屿现在情绪是前所未有的糟糕。
即便谢屿再三掩饰,从表情上找不出一丝错漏,林秋宿也能感觉得出来。
……一贯漫不经心、难以不会被外物困扰的谢屿此刻很低落。
与此同时,谢屿递出手上的关东煮,热腾腾地塞到林秋宿手里。
他听到少年这么说,很不解地反问:“我不该在这里?”
林秋宿心说,对啊,怎么想你都不该待在格格不入的小城里。
在他看来,谢屿会去江边的草坪上优哉游哉地露营,会在郊外的庄园里散漫地晒太阳,亦或者在写字大楼的茶水间门煮咖啡。
为什么谢屿偏偏出乎意料,出现于昏暗脏乱的巷口,站在自己身旁,和一些地痞流氓有了牵扯呢?然而他耳边传来谢屿的嗤笑,随后对方慢条斯理地出声。
“好像这里规定了狗和谢屿禁止入内一样。”
谢屿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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