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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肆之刚走了几步,远远就看到沈景铄的身影。
他身上还穿着轻皮甲,手里拎着的长枪都忘记放下,一路嘴里还在责怪那个侍从。
“阿砚此时身在宫中,哪里会出现在府中,定是你认错人了。”
待到沈景铄目光一转,看到了远处静静站在府外的裴肆之,霎时间把后面要说的话全然忘光,眸子中溢满了不可置信和惊喜。
裴肆之眼圈有点发红。
即使心中认为是侍卫认错人,但兄长却依旧一刻不停的朝府外赶来,像是生怕错过一丝机会。
沈景铄将长枪顺手塞给了一旁的侍从朝府外走来,那重量险些没压趴了对方。
很快沈景铄就到了裴肆之身前,他神情小心翼翼,语气放缓问道。
“阿砚怎么回府了,是陛下他……”
裴肆之垂下眼睑道:“兄长,陛下允我回家一日,今夜便要回宫中了。”
沈景铄面上是尽力遮掩也盖不住的失落,只是很快他又重新露出笑容,安抚着裴肆之。
“今夜……无妨,无妨,快,你还未曾用膳罢,我去吩咐小厨房做些你爱吃的。”
裴肆之轻轻颔首应了一声。
久别重逢的兄弟二人总算热热闹闹吃了一顿饭。
“兄长,父亲在栖州过得如何,可曾寄过书信来?”
用过膳之后,裴肆之提起了另一个他记挂在心中的事情。
沈母去世的早,而沈父很早便自请去做了栖州知府。
今年京城变动颇大,他们还未曾去栖州探望过父亲。
“阿砚不必担忧,栖州诸事皆顺,父亲身体也康健。”
比起远在栖州的沈父,实则沈景铄更担心眼前看似寻常的弟弟。
那日国宴上的情景无时无刻都在他眼前反复萦绕着。
只要他一想起现如今沈家平和顺遂的日子,是阿砚暗地里不知道做了什么才换来的,就夙夜难寐,日日不眠。
“……宫中的生活如何,最近……有没有再发生什么事情?”
沈景铄话说得含糊,但在场的两人皆心知肚明他在指什么。
裴肆之脸上依旧平静无波,发丝将他眼中的情绪遮去。
“未曾,陛下待我很好。”
明明前不久还被迫按在书房中留下一身痕迹,此时腰间的触感还残余着些许,他嘴上却丝毫不提。
但沈景铄哪里会相信他的话,眼中疼惜愈深,又隐隐带着对楚渊的怒气。
沉默对坐良久,裴肆之用轻巧的语气岔开了话题。
“还没问兄长,是如何将倚云送入宫的,我今早看到她的时候好生吃惊。”
沈景
铄只得顺着他的话题往下走,笑着道。
“可别低估了你兄长,我虽然不懂朝政,可也不是那种莽夫,送个侍女入宫还是不在话下的。”
两人就这般谈笑几句,气氛悄然变得温和起来。
只是好日子过得快,一眨眼的功夫外头的天色便已暗了下来。
随裴肆之一同出宫的小太监低声提醒着裴肆之,该回去了。
登时原先还微笑着的沈景铄肉眼可见情绪变得低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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