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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久违的笑容,她俯下身,从花篮里挑了支花茎干净、花瓣坚挺的花,这是最新鲜的花,外面的保护瓣都还没脱落。
她递给了裴远舟,又把花篮上的二维码,亮了出来,示意裴远舟扫码付款。
静寂的环境中,出现了一声响亮的提示声:支付宝到账十元。
女人的头发,被疾风撕扯着,呼到她的脸上,她眼睛都快要睁不开了,她挺着孕肚,不太方便地鞠躬,又拎着花篮,踩着雪,在广场附近转悠着,试图寻找下一个顾客,没过几秒钟,她的身影彻底消失在裴远舟面前,像是不曾出现过一样。
裴远舟站在广场中间,如青松挺拔,他将花递给江律,漫不经心地挑起唇,“送你了。”
看着停在半空中的花,江律怔愣半晌,声音像是从喉咙里挤出来的,“为什么要送我?”
“你不喜欢吗?”
裴远舟站在路灯下,好整以暇地望着他。
周遭地空气都变得微妙起来。
江律不太会隐藏自己的情绪,他的嘴角扯开笑容,“喜欢的。”
裴远舟也没有捅破纸窗户,仍然在笑着,却是一种很轻松的笑,像是放下了所有的负担,“喜欢就好。”
“让我再看你一遍,从南到北,像是被五环路蒙住的双眼,请你再讲一遍,关于那天,抱着盒子的姑娘,和擦汗的男人……”
手机铃声毫无预兆地响了起来,是裴远舟的手机响了。
他抬起手机,看了一眼手机屏幕,没有着急去接电话,而是看向抱着花的江律,声音好听,似乎能让人沦陷其中,“抱歉,我先接个电话。”
江律被冻得脸都白了,他点了下头,说:“好。”
裴远舟得到他的允许,才滑动手机的接听键,他站在路边,有一种超脱世俗的洒脱、寂然,他的声音低沉,只说了几个单字音节。
不知道是提到了什么,他嘴角上扬,他把手机拿远了些,又看向江律,温柔地征询他的意见,“我朋友在附近吃烤鱼,你愿意陪我一起去吗?”
江律垂下眼,眼睫毛颤动着,像是落了翅膀的蝶翼,“这会不方便吗?”
毕竟那是裴远舟的朋友。
裴远舟额角前的碎发,被风吹了起来,蒙住他的眼睛,他用手拨开,声音都被杂糅在风声里,“不会。”
他面不改色地看着江律,顿了顿,又说:“他们都知道我最近新交了一个朋友,说是想认识你。”
江律整个人像是被定住了,他愣了下,又用鞋子去撮地上的雪,又湿又冷,但心底却是暖的。
大家都是成年人,有些事,并不需要挑明,彼此间也都心照不宣了。
-烧烤摊并不起眼。
老板在店门口,搭起透明的塑料棚子,用来防风、挡雪的,里头摆着几张破损严重的圆桌,还有几张圆桌收起来,放在旁边,也不算占地。
这个时间段,烤鱼店里头都没什么人,只有老板、老板娘在忙活着。
老板娘原本还在擦桌子,一看到裴远舟来了,立刻笑着,亲切地却扯裴远舟的手臂,看到裴远舟身后的江律后,老板娘还愣了下,说了几句客套话,就把人给请进去了。
裴远舟的朋友,都提前到了。
他们的长相,都没有裴远舟那么出众。
其中一个瘦脸、高颧骨,剪了个寸头的男人,叫做张亮。
他一看到裴远舟,就从塑料椅子上起来,用手臂拍了下裴远舟的肩膀,看起来跟裴远舟的关系很好,“总算把咱们金融圈的腕儿给请来了。”
张亮旁边还站着个男人,他稍微胖点,头发很长,都遮住眼睛了,他读书好,戴着黑眼镜框,身上有股子死读书的气息,他叫徐亦北,是裴远舟的发小。
他看着沉闷,却也愿意跟张亮一起,开裴远舟的玩笑,“要跟他见一面,确实是挺难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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