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袅袅水芝红,脉脉蒹葭浦。
淅淅西风淡淡烟,几点疏疏雨。
盛夏逐渐进入尾声。
安乐殿的日子依旧是按部就班,国子监事情过后,难得平静了好些时日。
姜藏月现在没忙着浇花喂兔子了,主要是花都没了。
殿中院落一圈儿全让庭芜种下了大葱。
四四方方的半人高木盒里,足足有十几个,每个种上三排大葱,现下安乐殿里只剩下绿油油一片。
她现在收葱都收不过来,高些的葱长得比她还要高出一截,还要割倒再捆成一把,实属看着这样的画面有些啼笑皆非。
庭芜用割下来的大葱在汴京寻了个摊子卖早点去了。
姜藏月动作很快收割大葱,又一捆捆收拾好:“满初,给庭芜公子带过去。”
收割大葱,卖出收入庭芜说了平分。
满初还特意找了个大筐背上,正要出门的时候,想到师父对李贵人的态度,她还是提了一句:“姐姐,李贵人”
“嗯?”
“李贵人出事了,就在那日消息之后。”
姜藏月目光落在她身上:“纪鸿羽动了手?”
“李贵人听闻是顶撞了圣上,被打入冷宫了,说是这几日快下不来床了。”
满初叹息。
那样好的人,何其无辜。
浮光掠影,静影沉璧,轻烟缭绕,风舟缠绵。
每到这种时候,深深宫阙总会安静下来,喧嚣声,摇橹声,呵斥声,得意声,一切都纷纷停止了。
夕阳暖黄色的光晕落在少女容颜上,多了几分温馨。
少女坐于窗前,一手拿着帕子一手拿着寒铁铸造的弯刀,正一点点擦拭,那张瓜子脸上只剩淡薄。
满初也瞧着殿中没有旁人,将她的宝贝们都放出来透透风。
李贵人被打入冷宫一事,多多少少还是让宫里人有些吃惊的,毕竟圣上这些年去兰秀阁的次数也不少,谁能料想状况急转直下。
且消息是李贵人苦苦哀求师父才透露出在同安巷,也不知道李贵人和纪鸿羽说了些什么才落得如此下场,总之旁人的事说来也没什么好在乎的,本就不该插手。
可按师父的习惯,也不该是有头无尾。
满初脑子里转得飞快,那红蝎子就翘起尖尖尾巴在她手上爬来爬去。
姜藏月保持着擦拭弯刀的姿势:“你想问李贵人的事。”
满初摇头,将玩耍的红蝎子重新放进竹篓里,目光落在森寒弯刀上笑笑:“倒也没多大兴趣,还比不得师父的弯刀,这弯刀跟了师父好些年了。”
姜藏月目光下移,在她手中,幽影弯刀危险色泽在刀身流窜。
这弯刀从她加入四门的第一年就有了。
刀身通体漆黑呈弯曲之状,刀柄上雕刻着神秘花纹,长不过半个手臂却薄如蝉翼,一到杀人之时,轻轻一抹,触之见血。
可惜有些日子没动了。
满初扭头问姜藏月:“师父,四门从前是什么样的?”
姜藏月没说什么。
四门的规矩,自然是以杀止杀。
甚至她刚去那几年不敢安眠。
因着规矩残酷,人人角逐,每至夜间毒杀害人之事层出不穷,翌日皆是尸体。
她见过被腰斩之人,也见过死不瞑目之人,更见过毒发生亡之人,若万千坟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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