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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走多远,便看到了楼阁——行梦楼。飞檐上挂着灯笼,贴着大喜的字,还有不少和齐眉穿着一样的女侍在阁楼前忙着挂彩。燕琨玉只以为今日这里有喜事,没有多想,直到齐眉转头对他说:“燕公子,尊上今日有事,成亲的步骤该免的都免了,晚些时候尊上会回行梦楼,公子在洞房里等尊上便可。”“好……等等,成亲?!”燕琨玉还以为自己是听错了,低头看时才发现自己身上那身太羲宗穿来的修道服已然不见,而是一件大红喜服。“为何是成亲,我、我来之前不是这样说的。”“齐眉只按尊上吩咐办事。”齐眉漠然看着燕琨玉,生硬道。虽说成亲听上去比炉鼎好太多,可还没任何相伴经验的燕琨玉来说,尤其是给魔尊当伴侣,一样恐怖。“那九方道……尊上,他现在在哪可以带我去见他吗?”“尊上现在不在轩辕丘,公子可以等尊上晚上回洞房时再问。”齐眉说着,做了一个请的手势。男子之间成婚并不稀奇,可对方如此直白的话还是让燕琨玉有些难以适应,悄悄红了耳尖。燕琨玉从鹿蜀的背上下来,还想再说什么,可看到对方疏离的模样,自知再怎么说也没有用,只好跟着齐眉走进行梦楼。被送进卧房后,还不等他问句话,齐眉便要行礼告退。“等一下,我来时的青色外衫可以给我吗?就算成亲,我明日也该换下喜服了。”刚一进门,燕琨玉就被人用法术换上了喜服,自己在太羲宗外衫却不知哪去了。一路上都神色淡然的齐眉此刻终于露出了其他的反应:“齐眉以为明日用不上,便搁置在旁边的偏房了,若公子要的话,我现在便去拿来。”那件长衫穿不穿事小,挂在长衫上的玉佩是母亲生前给他的,不贴身放着总不踏实。“嗯,那就麻烦你了。”齐眉颔首出去,很快将燕琨玉的长衫送进来,燕琨玉将玉佩摘下来。那上面是并蒂莲的图案,本是想以后若是能与谁结成道侣后送出去,看来是不太可能了。卧房一时间只剩下燕琨玉一个人,他左右打量起来。屋内装潢华靡,光是各种玉石就陈列了整整一墙,所见之处都贴上了喜字,就连床上都挂上了红纱。燕琨玉胸腔里面不规则地跳动着,心乱如麻。九方渡应该在刚知道被送来的是自己,这些东西显然是昨日就开始布置的。难道不论是谁他今日都会与之成亲吗?燕琨玉猜不中对方心中所想,干脆盘膝而坐,打算调息疗伤。可刚刚合上眼,就听到角落的窗户外传来细碎的脚步声,还有人的窃窃私语。“这可是尊上抓回来的第十个人了,你说这次尊上让咱们布置得这么隆重,是真的喜欢上那个什么宗的剑修了?”“你是不是傻了,尊上又没有七情,喜欢什么啊。”“那为什么抓他过来啊,这一晚上布置轩辕丘可把我累死了。”“谁知道为什么,之前抓的人你见过几个在轩辕丘活过一日的,一般喝完酒连外衫都没脱就……”声音渐渐消失了,燕琨玉猛地睁开眼,脸色比昨晚刚知道自己要被送来时更白上了几分。怪不得刚才齐眉说明日用不上换衣服,原来是活不过明日!他从榻上下来,走到门口,一把将门拉开了。“燕公子,有什么事吗。”齐眉站在门口,颔首。燕琨玉握住门框的手渐渐收紧:“无事……”
再度关上门,燕琨玉从怀里掏出乌连给他的抽魂丹,只觉得浑身发冷。九方渡应该已经知道被送来的就是他了,也会将他杀了吗……燕琨玉没有那个自信,只祈祷对方能卖他几分薄面。渡酒入夜。燕琨玉坐在卧房想了一下午的对策,最后也没想出个所以然来。倏忽,一阵风袭来,卧房的门被吹开,撞击后发出吱呀的声音。桌上的烛火摇晃,燕琨玉片刻分神,下一瞬便感觉到那种阴森到骨子里的压迫感。一双黑靴迈进来,那人穿了一身玄色圆领广绣蟒纹长袍,黑銙腰带,举步生风。燕琨玉愣了片刻,直到九方渡走到他面前才回过神,看到的又是那张姣好的脸。对视中,燕琨玉被看得发毛,正要移开视线,下巴就被挑起。“哭过?”九方渡用食指抬起了燕琨玉的下巴,声音低哑。下巴被挑起的姿势让燕琨玉脖子生硬地梗着,那粗粝的指腹并无半点温情拂过燕琨玉的眼角,就这样被九方渡这样看着,生出一种陌生的熟悉感。燕琨玉惶惶移开眼,不着痕迹地从对方手里逃开桎梏,想起下午因为怕死哭了那么久有些难为情。“我没、没有。”燕琨玉捏紧手中的玉佩怯怯道。“你应该比本尊清楚,如今你出现在这里,并非本尊强迫你,而是你的宗门抛弃了你。”九方渡声音带着几分轻蔑,收回手一撩衣袍,飒然坐在了桌前。“可如果我当初没收留你,也不会变成这样。”燕琨玉心中有些气恼委屈,嘴里嘟囔着。话说到一半察觉到那阴冷的视线,偷偷抬眸瞄了一眼,便看到九方渡那一副要吃了他的态度,识趣地改了口:“九方道……尊上,为什么要和我这样的剑修成亲。”气氛并没有轻松些,而是转瞬变得更加沉闷,九方渡无形的压力压得他透不过气。之前在飞云峰九方渡有意无意压制自己的力量,现在在轩辕丘不必再隐藏,力量差距自然可怖。“看来,还是你更喜欢被当做炉鼎对待。”“不是的,九方兄,我只是……”燕琨玉有苦难言,脑海中一遍遍回想起那两个女侍的话,咬了咬唇,将‘怕死’两个字咽回肚子里了。“过来,为本尊斟酒。”“好…”燕琨玉碎步挪到桌前,站着拿起那壶酒,余光中看到九方渡袖口的大片血迹,黏糊糊一片沾着什么,显然是刚杀了人回来。燕琨玉手腕抖得厉害,酒入杯中,摇摇晃晃洒了一大半。九方渡刚握住他的手腕,还什么都没做,燕琨玉手中的酒壶猛地落地。“啪!”酒壶四分五裂,酒洒在了两人靴子上,溅湿了衣角。空气静了一瞬。“你很怕我?”燕琨玉很想承认,对上九方渡的眼神后,红了眼眶猛地摇了摇头。好在桌上两个酒杯已经被倒满,九方渡松开燕琨玉的手,大发慈悲地没有跟他算账。眼神示意燕琨玉将酒杯举起来,就在九方渡的手要绕过他的臂弯时,后者脊背上细细密密出了一层冷汗,汗毛直竖。——之前抓的人你见过几个在轩辕丘活过一日的,一般喝完酒连外衫都没脱就……燕琨玉猛地惊醒,以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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