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霓旌见他皱眉不语,越发慌了神,颤声道:“元相公,将军会被冤杀么?”
元好问心乱如麻,勉强安慰道:“不会的,天子圣明,不会枉杀无辜之人。
对了,商帅呢?他有没有跟着去汴京?”
霓旌叹道:“没有,将官无旨不可入京,而且他又患了重病,连王相公也绊住了离开不得。”
元好问越发心惊,不想自己在镇平县焦头烂额的两三月之间,昔日朋友竟遭逢如此巨变,想了想,又疑惑道:“这些事,你如何得知?是你妈妈说的吗?”
霓旌蹙眉摆首,叹息道:“是姐姐说的。
她现在日日应酬那些官儿,就为了打听将军的消息……”
话音未落,门外响起云舟匆忙的声音:“霓旌,我走啦……”
元好问忙打开门走出去,只见廊上香风扑面,亭亭立着个盛妆丽人,金钗步摇、翠钿明珰,紫锦斗篷帽檐上一圈白狐狸毛衬着一张粉光致致的芙蓉脸,当真人比花娇。
元好问一怔,那美人也是一怔,随即曲膝恭敬地唤道:“元县令。”
元好问心中发酸,忙道:“姑娘别这样,咱们还和从前一样。”
云舟闻言,红了眼圈,很快克制住情绪,微笑道:“我要去丁县令府上,先走一步了,你再同霓旌坐会儿说说话,她很思念你。”
元好问沉吟道:“我同你一起去吧,临近新年拜访同僚也是寻常事——良佐是我好友,断没有叫姑娘一个人奔波的道理。”
云舟听了,眼中不由泛起泪光,哑声道:“好。”
二人来到丁宅,方城县令丁谨劭听闻新任的镇平县令也到了门口,自然无不欢迎,一并请入宴席。
酒过三巡,席上众人与元好问渐熟络,也便不再拘束,丁谨劭搂着云舟调笑起来,云舟不敢反抗,低眉顺眼地斟满酒,喂到他嘴边。
元好问看得心酸,插科道:“丁兄,听闻前些天禁军到方城来拿人,可有此事?”
丁谨劭闻言叹了一声,放开云舟,道:“早听闻裕之兄是完颜将军的好友,今日来此,就是为了打听此事吧?”
元好问恳切地道:“还望丁兄告知一二,免弟悬念。”
丁谨劭于是便将事情经过一五一十地说了,与霓旌所言几无二致,末了,又叹道:“将军自到方城,军中再无一人滋扰百姓,他也从未到衙斋打秋风,不想这样的忠良之臣竟会遭此横祸……唉,都怪我未曾派人看管葛宜翁的婆娘,竟让她跑到汴京去了……”
元好问沉吟道:“丁兄,当日良佐是受邀来援,打罚葛宜翁也是在方城街衢之上,丁兄何不将前因后果写成劄子奏报圣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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