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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一直流传下来的祖训,就是身为王要保护子民,历代先祖将祖训理解为偏安一隅,而拓跋锪霆的祖父则理解为对外扩张。
因为他们开始知道,在千里野林之外,许多外邦人有了更锋利的刀剑,有了能发射火石的炮筒,有了杀人于无形的各种药粉,也有了能顷刻间治病解毒的神秘药方。
他们固守一方,断绝了与外界的来往,逐渐落后于外界,如果真有一天外敌入侵,他们的蛮力可能就不足以对抗了,如果有一天外界的疫病传入,他们最原始的药草,或许也会无力回天。
他的祖父做出这项决定时也受到了诸多反对,一直到边境三十二城归属北疆时,仍有朝臣持中立态度,直到后来拓跋枭的失踪,“外攻派”
彻底失势。
但此一时彼一时,北疆富饶,也不是取之不尽用之不竭,许多草原已经开始变作荒沙,许多水源也成了泥浆,他们在安于此处,等同于自寻死路。
他们急需一个理由重新外攻,而拓跋枭的回归正是完美的理由。
他们唯一的顾虑大概就是战力了。
当初与大崇交战僵持不下,就是因为他们封闭太久,许多武器蠢钝,面对陆棠鸢灵活的兵法以及影卫队出神入化的刀法、暗器,他们应对不暇,只是靠着血脉上的强壮力量上的优势在消耗作战。
而陆棠鸢是能解决这一顾虑的。
“既然王上不喜欢道貌岸然,那我们就明明白白地做些恶事吧。”
陆棠鸢再度上前,说起这些他有把握的事情,他有筹码的事情,便不再胆怯,“北疆连天阴雨风沙,王上很清楚再退守一方不是长久之计,千里野林之外,土地广阔富饶,却多的是无人之境,不就是为我们北疆准备的吗?”
他也不仅是为了自己的仇恨。
北疆被野林保护的太好,他也是到了境内才知道北疆已经开始荒芜,若早知道,他定不会出征北疆,毕竟等他们坐吃山空更容易些。
现在他也算是设身处地为北疆考虑,陆弘的自私自利可以轻易决定杀死数万大军,不管世道才能,一味为自己的“儿子”
铺路,不如让北疆替而代之。
武器都是后天可以精进的,血脉天赋是无法逾越的,如果拥有同大崇一样的甚至是更好的武器,北疆就是天生霸主。
上天既然赐予了北疆人天赋,应当就是这个意思。
“我从大崇带回来的宋循善机关,王诚是刀法第一,落月是暗器之首,而我熟悉大崇领军的各项兵法。”
陆棠鸢将外攻的优势条件一一摆出,“你们的神明接纳了我,不正是在提醒你时机到了吗,你说呢?王上。”
北疆王脖子上的青筋暴露了他已被陆棠鸢的话语燃起热血,“你为何愿意如此。”
“嗯?”
陆棠鸢一怔,他只随心而行,没什么道德观念,他心里有了恨,就要发泄出去,管他是造反还是碾死一只蚂蚁,他想做就要做。
但在外人看来,尤其是北疆王这样有血有肉的人看来,造反确实是太大的,需要慎重决定的事情,需要一个坚定理由的。
这大概也是陆弘自己种下的恶果,陆弘给他重重精神磨难,又造就了昭贵妃的扭曲冷漠,总之有如此一双父母,便不能怪他无情无义。
该给北疆王一个怎样的理由呢?“至于为何…”
他绞尽脑汁,最后退了几步,曲肘搭在拓跋枭的肩膀上,“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吧。”
“哥哥…”
拓跋枭转头一脸感动,世界上大概只有他将陆棠鸢的鬼话奉为圭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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