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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电话那头传来任竞年声音时,顾舜华也不说话,就让两个孩子叫爸。
两个孩子好久没见爸爸了,现在一听爸爸声音,都激动起来,拼命喊爸爸,还四处看,要找爸爸藏哪里。
他们哪懂什么是电话,以为听到爸爸声儿了,这就是爸爸来了。
任竞年在电话那头自然听到了,他忙道:“满满,多多,爸爸在这里,爸爸在矿井上。”
满满平时其实挺懂事一小孩儿,可现在忍不住了,扁着唇儿,“哇”
地一声哭了:“爸爸,爸爸,你在哪儿,爸爸!”
平时不爱说话的多多却咬着唇,忍着,没哭:“多多不哭,多多不哭,多多不爱哭……”
孩子说不哭,但顾舜华的眼泪却瞬间落下来了。
她之前不敢让孩子和任竞年通电话,就是因为这个,现在看孩子哭,她也忍不住想哭。
不过她还是赶紧擦了眼泪,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平静,笑着说:“满满和多多都不哭,快和爸爸说话,爸爸在电话那头,他和你们说话呢!”
任竞年也赶紧哄,笑着逗孩子,还给孩子讲自己在矿井的趣事,讲了隔壁陈叔家养得那条老土狗。
孩子们终于不哭了,他们两个对着电话筒和爸爸说话,向爸爸显摆自己吃到的“喝了蜜”
,大排骨,红烧肉,当然还提到了自己结交的小朋友。
“爸爸,我们去大栅栏了!
大栅栏什么都有,爸爸你也快来看看吧!”
奶声奶气的小声音,单纯无邪,他们的世界里也只有好吃的好玩的还有小朋友而已,他们不懂离婚,也不懂户口,更不懂他们在那本书里被标注下的惨淡人生。
任竞年听到孩子的话,笑着说:“大栅栏有什么好玩的?快和爸爸说说。”
两个孩子便争着说,你一言我一语,这个说驴打滚,那个说焦圈儿,满满嘴皮子利索,多多说着说着不知道说什么了,急得睁大眼睛,小手儿抓着电话筒,结巴又大声地说:“爸爸,多多都吃了,多多吃了!
好吃!
爸爸也吃!”
任竞年便低笑出声,笑得宠爱而温暖:“好,等过些天爸爸过去找你们,到时候满满和多多要带爸爸吃好吃的。”
满满和多多就更兴奋起来,叽叽喳喳地,他们以为爸爸很快就要来了。
两个孩子说了好一会,顾舜华才接过来电话筒,让两个孩子现在电话屋里玩儿,她自己和任竞年说。
她压低声音说:“你别瞎应承。”
小孩子记性很好,你答应了,回头做不到,你只以为他们是小孩子不懂事,其实小孩心里都记得,也许只是没说而已。
她这两个孩子的将来已经被标注成了那样,她现在格外在意孩子的想法,想维护他们,不想让他们受到任何伤害。
谁知道任竞年说:“年后我就过去廊坊了。”
顾舜华也没想到:“啊?这么快?”
按说转业手续拖沓着呢,就算快,一般也得半年!
任竞年:“转业手续在办,一时半会办不好,不过组织上已经和廊坊协调好了,我先借调过去工作,转业手续正式办好了再转为正式工。”
顾舜华不敢相信,欣喜不已:“那太好了!
太好了,你可以过来了!”
廊坊距离大栅栏不过五六十公里而已,比起千里之远的巴彦淖尔盟,这就实在太近了!
任竞年听到她笑,也低声笑了:“我现在已经开始做矿井的交接工作了,还有收拾家里,家里的这些家具,你觉得是托人运过去首都好,还是处理了?”
他们在矿上生活,家里自然也有些家具,衣柜和床,桌椅还有箱子,那都是自己找了木头请人打的,有些还是任竞年自己用锉刀慢慢打磨的。
顾舜华犹豫了下,还是说:“首都这里缺木头,家具挺缺的,如果大兴安岭的木头能说准,干脆就卖了,如果大兴安岭那里说不准,运过来也挺好,这里房子小,我们可以拆了重新打。”
任竞年:“我已经和老徐联系了,他说运木材不是事,不光是檩条的木材,还能多运一点打家具,现在的家具也用了几年了,干脆不要了,其实已经有人结婚想买家具,看中了,正好卖给他们。”
顾舜华:“行。”
任竞年听出顾舜华语气中的不舍,便安慰她道:“我们肯定会有新家具,只是马上就进腊月了,腊月里找打家具的也不容易,再说房子没盖,打了也没处放,所以我想着,年后我就去廊坊了,到时候还不如干脆托老徐把木材运到廊坊,我有个战友认识廊坊中石油的转业人员,我和人家联系,打听了下,那边提供职工宿舍,而且地方宽阔,到时候把木材运到那里,我请人打家具估计也便宜,有什么事还能自己动手。
到时候打好了,我直接送过去首都,你不就省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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