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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说。
“……也省的伤到那个不知轻重的小傻子。”
他声音虽低,语气中却带着两分不易察觉的茫然和无奈,隐约还带了些宠溺。
进宝人傻了。
他心想,他这么个最不怕天谴的主子都开始信佛了,那想必是真的中邪了,需得佛祖显灵,给他驱驱邪气。
而从这一天开始,君怀琅的房间中便一直弥漫着佛香的味道,经久不散,日日如此。
他一开始还很奇怪,没想到报国寺的香能够留香这么久。
但直到守夜的拂衣告诉他,每日薛晏都会在君怀琅没睡醒的时候,独自来他的前厅替他点上香,日日如此,没有一天缺席。
而每日闻着佛香入睡的君怀琅,梦魇的频率还真的低了下去。
他却一日都没能和薛晏有过交流。
每日他起身,薛晏已经不见了,待他去了文华殿,薛晏也仍旧独来独往,不与他有半点接触。
君怀琅心中有些不忍,甚至连他自己都发现了自己的心软。
这么个默不作声,只一门心思待他好的人,着实让他难以一直保持着对对方的戒备和仇恨。
君怀琅有时甚至宁可薛晏是个彻头彻尾的混蛋,倒也不必他这般纠结,还日日享受着对方带来的好处。
君怀琅努力地压住心头的这股异样,仍旧日日如常。
就这般,天一日一日地冷下去,又下过了一场雪,便到了皇上千秋宴的日子。
前世,这次千秋宴君怀琅也缺席了。
他前世那次风寒来得厉害,直到这一日都未曾大好。
他父母怕他在宴会上过了病气给旁人,坏了千秋宴的吉庆,便让他留在了府中。
而这一世,住进了宫中的君怀琅,自然与前世不同了。
到了千秋宴这日一大早,君怀琅就早早起了身。
宫中的下人对这般宫宴的应付最为熟稔,即便今年鸣鸾宫中多出了三个人,却仍旧将他们所需的礼服和衣饰打理得齐齐整整。
待到了时辰,君怀琅整理妥帖,便又听宫女来报,说薛允焕已经等在了厅中,等着与他同去。
到了厅中,他便见薛允焕皱着眉,耸着鼻子道:“你这宫中是什么味道?闻着像进了佛堂。”
君怀琅一顿,才注意到周身缭绕着的檀木佛香。
这些时日下来,他竟早已习以为常了。
君怀琅的目光不由自主地落在了窗外。
隔着鸣鸾宫精巧秀丽的花园,对面就是薛晏所住的西侧殿。
分明都是鸣鸾宫的地界,但那间侧殿却像是被分隔出去的一般,门庭冷落,连搬东西的下人路过,都会绕着那儿走。
此时,西侧殿门扉紧闭,向来守在门口的进宝也不在。
“已经走了啊。”
君怀琅轻声自言自语道。
“你说什么?”
薛允焕没听清,凑上来问道。
君怀琅冲他笑了笑:“没什么。
再晚些就要误了时辰了,我们走吧。”
薛允焕似懂非懂地噢了一声,出门时,还往君怀琅方才看的方向瞄了一眼。
一个人都没有啊,怀琅刚才看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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