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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柔然要以昌源为界限,重新划定边界线,陛下竟也欣然应允,朝臣们商议之后,竟也默认了此事。
你们知道昌源城外还有多少大夏百姓吗?你们知道他们沦陷在柔然铁骑之下,活得连狗都不如吗?大夏收着边民的赋税,享受着他们的供养,可是兵祸一起,便将他们丢出去,视而不见了,这岂是君主所为?!”
燕琅环视一周,脸上笑意敛去,神情冰冷道:“《六国论》中讲:今日割五城,明日割十城,然后得一夕安寝。
起视四境,而秦兵又至矣。
然则诸侯之地有限,暴秦之欲无厌,奉之弥繁,侵之愈急。
故不战而强弱胜负已判矣。
至于颠覆,理固宜然。
古人云:以地事秦,犹抱薪救火,薪不尽,火不灭。
陛下,诸公,你们想想这几句话,不觉得胆寒吗?!”
“今日退到昌源,明日退到洛阳,后日大抵便要退到金陵了,敢问诸位,你们还想叫大夏退到哪里去?难道真要到退无可退之时,才肯举兵反抗吗?遥想太祖皇帝在时,四方来朝,蛮夷称臣,只过去几代罢了,难道大夏人的骨头便软了,心里那一腔热血便凉了吗?!
七尺男儿,气概何在?!”
仪国公为之语滞,无言以对,脸色且青且白,皇帝脸色涨红,似有愧窘,一时也没有作声。
殿外禁卫见这一幕,默然守在远处,不知该如何是好。
燕琅漠然一笑,缓步走到殿中持刀的御前侍卫面前,道:“你有家吗?有兄弟姐妹吗?有儿女吗?有父母吗?”
那侍卫微微一怔,半晌过去,终于低声道:“有。”
燕琅点点头,道:“那你觉得,如若柔然打到金陵,覆巢之下,他们能有几人存活?”
那侍卫神情为之一顿,目光颓然道:“我,我不知道……”
燕琅看着他笑了,那笑容不带讥诮,反倒有些怜悯。
她环视一周,怒其不争道:“我一直想不明白,诸公到底在等什么呢?一头老虎扑过来,想要吃人,为求生存,你们割下大腿上的肉喂它,然后满怀希冀的看着它把肉吃完,想着它这就去退走,从此井水不犯河水吗?”
“这种畜生是喂不饱的,不把最后一块骨头咬碎,把最后一滴血喝干,它绝对不会走!”
燕琅道:“老虎若是来了,那便赶它走,不肯走,那就宰了它!
这么简单的道理,还要想吗?!
前方已无行路,而后亦无归途,诸位还是醒醒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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