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归珩道:“那殿下先闪开,离我远点……也别站我对面!”
惟明被他撵出二里地开外,迷惑道:“你施个法要起这么大的阵仗吗?到底是法术特别复杂还是你水平不行?”
归珩怒道:“我水平没有问题!
但是你别站在旁边盯着我看行不行,会影响我发挥!”
惟明:“……”
这逆子真是没救了。
归珩憋着一口气,双手速度极快地掐了个复杂的法诀,掌心凝成一团青光,飞向田有余额头正上方,淡淡的光晕笼罩了他身体每一寸骨肉,唤起丝丝缕缕带着黑紫气的细线,都像有生命一般被吸引,摇曳飞入光团之中。
随着细线注入愈多,青光逐渐染上了其他颜色,在半空中延展变化,幻化成一面巨大的光镜,黑气在镜中凝聚飞散,渐浓渐淡,最终呈现为如真实一般鲜活生动的影像。
归珩抹了一把额头上并不存在的汗,悄悄地松了口气,假装很稀松平常地说:“还算走运,他的记忆没有完全消散。”
惟明但笑不语,给他鼓了鼓掌。
镜中倒映出满城灯花,百姓们热热闹闹地簇拥着花船入水,恰好就是他们要找的中元节那一晚。
惟明和归珩在镜外,怀着难言的复杂心情,与三个月前的镜中人一道,目送着十几团巨大而鲜明的火焰向顺水向远空飘去,直至光芒被漆黑的地平线吞没。
大部分人看完放花船就各回各家了,海滩上只剩稀稀拉拉的十几个人留下收拾残局,正哈欠连天困得双眼朦胧时,田有余忽然指着远处道:“那是什么?”
几个人顺着他手指的方向望去,嘲笑道:“老田,你困迷了眼了!
那还能是什么?当然是花船了!”
田有余揉了揉眼睛,用力地看了一会儿,怀疑道:“不对,那光看着怪瘆人的,花船哪是这个颜色?我怎么看着像艘大船呢。”
众人被他说的后脊发冷,一边大声骂人一边互相推搡着蹚进海水里,过了一会儿,果然见海面显现出一艘大船漆黑的轮廓。
诡异的是那船通体漆黑,舱中既无灯火,也无人语,甲板上更是不见人影,只在桅杆上挂了一盏鬼火似的青莹莹的灯笼,等海浪把船推到岸边,不知从哪里刮来一阵阴风,“呼”
地一下子将那点灯火也吹熄了。
一群汉子你看我、我看你,心里直打鼓,凑在一起商议。
田有余低声道:“今日中元,咱们别是撞见不吉利的东西了。
不如就先让它搁浅在这儿,等明天禀报给官府,叫官府派差役来查看。”
另一个人却道:“这船也没个旗号标记,又被风浪打坏了,说不定是官军剿灭海盗后抛在海上的败船,里头或许还有些值钱的东西,既然叫咱们遇见了,合该是先祖赐下的机缘,怎么能轻易交给官差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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