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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等等!”
惟明被拦腰一搂,直挺挺地扑入清凉柔软的衣料里,当场就懵了。
他长这么大,印象中被人抱起的次数一只手都有富余,迟莲的行动岂止是出乎意料,简直是超出了他的认知,以至于一时之间彻底乱了方寸,根本已经忘记了该怎么使唤手脚。
理智挣扎着提醒他反击防卫,狠狠推开面前这个人,身体的每一寸肌肤神经却背叛了主人的想法,仿佛他们原本就该是一体,却被人为分成两半,冥冥之中相互吸引,甫一靠近,便严丝合缝地揉到了一起,生出莫名其妙却熟悉难言的安定之感。
风声与夜色都被这个人的怀抱阻隔在外,只有一味如梦似幻的莲花香始终缭绕不去。
由于过于震惊,这一刻的感受被无限拉长放大,但其实从王府到皇城只需短短一瞬,下一刻,惟明的脚底踩上了坚实地面,余光已能瞥见宫殿飞檐明黄一角,迟莲扶他站稳后,便主动松开了手。
“你……”
惟明瞪着他,按理说这时候应该骂他点什么,但由于两人一分开,他心底就不由自主地升起莫名的焦躁渴求,所以火还没发出来就哑了。
他梗了片刻,最后气急败坏、实则没什么威慑地低斥道:“放肆!”
“嗯嗯,我放肆。”
迟莲虚虚一握,凭空变出一根银青色的发带,仔仔细细地替他把被风吹乱的头发束好,又无比娴熟地抚平衣领,理好层叠袖口,整整齐齐地打扮停当了,才满意地道:“殿下恕罪,臣下次一定注意。”
惟明:“……”
短短一个晚上,他要恕的罪应该已经可以凑一本《大周律例》了。
含风殿内,乾圣帝惊魂未定地坐在榻边,一国之君的尊容跟惟明相比,差不多可以称得上是狼狈了:龙袍衣襟大敞,草草披在寝衣外头,白发蓬乱,目光中满含惊悸,右手虽然扶着床柱,但还是难以自控地不住颤抖。
内殿空旷,宫人侍卫都被屏退在外,二人进来时,殿里只有大内总管太监尚恒和副国师叶金檀。
迟莲上前拜见,也没说什么嘘寒问暖的废话,开口先给乾圣帝吃了一剂定心丸,“陛下容禀,臣在端王府内截下了妖物,已与它交过一次手,那妖物被臣刺伤,短时间内应当无力再来侵扰,请陛下暂且安心,不必过于忧虑。”
他的镇定从容极有说服力,像一根定海神针,把乾圣帝吓飞了的三魂七魄牢牢地钉回了躯壳里。
皇帝定定地看了他片刻,最终长吁一口气,紧绷的肩背塌了下来:“好……你做得好,多亏了有国师在……依你之见,那妖怪那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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