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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疏弦正准备将毛巾拧干递给女人,可倏地想起“男女有别”
来。
她住在村子半山腰,与村中人往来不算热络,下山几趟,都是风风火火的,不会跟人长久待在一起,时常忘记了些“禁忌”
。
她面色微微泛红,轻声道:“小娘子若是无事,贺某便回避了。”
女人没吭声。
贺疏弦也不在意。
她掩着唇打了个呵欠,也没想太多,脚步一转便从房间里退了出去。
她这山间小院是自个儿改造的,算上厨房一共四间,在整个贺家村也算是阔绰了。
天知道,为了住得舒服些,她这断断续续忙活了快三年。
那小娘子运气好,若是早半年出现,可能留给她的是半漏风的墙面,享一回雪满山中“贫士”
卧的困窘。
贺疏弦醒得早。
雪已经停了。
她抬眸看了几眼檐角垂下的冰棱,愉快地将练武抛到九霄云外。
她煮了一锅粥,随便地扒拉点盐丢进去,才冷不丁想起昨夜从山中捎回个人。
阿娘的厨艺好,可她没学到半分,反正她的要求也不高,得过且过。
但昨夜那女人……就算只是惊鸿一瞥,也能瞧出她出身不凡,定是富贵人家的女儿。
虽不知怎么流落到山中,可云端的存在,总不好与她一道踏入尘泥里。
贺疏弦重新弄了碗肉粥,又煮了两个鸡蛋。
她不会养鸡鸭,家里的鸡蛋都是用一条野猪腿跟山下的阿嬷换的。
还没怎么吃,用来招待“客人”
,应当足够了。
贺疏弦端着早食入堂屋的时候,女人才醒。
她屏息,轻轻地敲门,直到一声“进”
传出,她才半梦半醒地推门踏入屋中。
但是旋即,她便意识到不对了,她怎么就能迷迷糊糊走进去呢?
她火急火燎地缩回腿,屋中又传出一道:“来扶我一把。”
那语气端是自然,想来被人伺候惯了。
贺疏弦手指压着门框,听语气并非是病重不能起。
她提醒自己“身份”
二字,半晌,才憋出一句:“男女授受不亲。”
低低的笑声入耳,仿佛羽毛扫过铃铛,拨出清越的响声。
“男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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