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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嘴。”
这会儿钟淳学乖了,再不敢违抗丞相的指令,老实地张了嘴,含着泪啃起了那颗裹了糖霜的奶枣来。
此招甚是奏效,此后几日,张鄜再喂那胖猫儿药的时候,就不再见它抗拒了。
翌日,府中来了两位客人,一位姓沈,一位姓温。
姓沈的名为沈长风,乃是当年与圣上一同征伐淮南王叛乱的“五大功臣”
沈颉之子,在张鄜任卫将军时曾做过他的部下,现执掌着北衢最精锐的军营神机营。
而姓温的名为温允,既非将门之后,也非世家大族,乃是张鄜封相后一手提拔上去的心腹。
这姓沈长风与温允,虽都是丞相一方的人,但这两位这些年里彼此看对方总不太顺眼。
沈长风觉着那姓温的口蜜腹剑、心狠手辣,温允觉着那姓沈的呆板寡淡,木头木脑,总得来说便是八字合不到一块。
此番同行,还是张鄜促成了一次机缘。
今年初春时,圻州、桂州等地突然涌入大量江左之地的流民,此后两地更是匪寇频发,百姓苦不堪言。
朝廷派了几个地方官员前去查探此事的原因,谁知不久之后,那几个地方官员竟“意外”
陨落于流寇之手。
随即桂州太守乔泰便自请领兵清缴乱匪,但不知为何,朝廷拨得军饷越多,那仗打得是越焦灼,匪寇不仅不见少,还隐隐有了占山为王的起义架势。
张鄜当机立断,派了还在北衢的沈长风前去助桂州太守一齐剿匪,同时命李仲毅为桂州刺史,让温允护送他前往桂州抚置流民。
那温允虽生得一副眉眼如玉的温润模样,但确是用刑之术的高手。
相传他折磨人时无须刀斧,只须简简单单一根铁钩,便能将人弄得皮骨分离,痛不欲生的同时还留有一口活气。
自从他做了京师邢狱的廷尉之后,朝中那些世家贵族便开始人人自危起来,生怕一个不小心惹怒了丞相,被送进那暗无天日的邢狱中去。
而此番张鄜命温允亲自护送李仲毅,一是为了表明朝廷对此事的重视,二是为了让其震慑圻州与桂州的地方豪强,让他们不敢轻易伤害这位新任刺史。
而这沈长风与温允返京时恰好碰上了,于是便顺路一道来拜访丞相府了。
“两位此行可还算顺畅?”
张鄜亲手给二人沏了壶明珠水仙,问道。
沈长风身上轻铠未卸,跪在客座上规规矩矩地接过茶道:“回丞相,此行还算顺利。”
“我与神机营的兵马先到了圻州,得知那儿的匪寇都流窜到桂州去了,于是便又到了桂州,与那乔泰一道去歼匪去了。”
“只不过……”
张鄜望着他脸上藏不住的犹疑之色,复问道:“只不过什么?”
沈长风沉默了半晌,才开口道:“只不过,我总觉得此行剿匪,似乎赢得太轻易了。”
黄粱(九)
“桂州有个黑风泊,上边足足窝了四十九个匪寨,里头尽是些穷凶极恶的亡命之徒,据说他们还有好几个当家与军师,这也证明他们那些烧杀抢掠的行动并非漫无目的,而是如大宛的军队一般,有组织有纪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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