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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他们只是去工作,很快就回来,因此我没有哭闹,只是闷闷不乐,‘比爱我更重要吗?’我的父亲揉了揉我的头,‘是的,那件事比一切都重要,’‘那到底是什么事?’我不高兴地问。
他们站起身,背对着门口,倾泻出的光模糊了他们,将他们化为只有轮廓的影子。
在有关他们最后的记忆中,他们挥手,对我微笑,告诉我说,‘那就是我们自己的人生,小冬。
’听完了我和我父母的故事,莫亚蒂默了半晌。
“难怪你会是这种性格。”
莫亚蒂说。
“哪种性格?”
我好奇地追问。
“傻子一样的性格。”
他笑着说。
“喂!”
“你仇恨过他们的离开吗?”
莫亚蒂又问我,“仇恨他们并不永远地、坚定地爱你,仇恨他们在自己和你之间选择了自己。”
我思索片刻,如实回答,“我没有仇恨过。
但我的确难过过。”
也许我对我的父母应该仇恨,至少不满,或者态度冷漠。
他们离世的消息传来时,我起先什么反应都没有。
近乎七年未曾见面,我早忘记我还有父母了。
他们对我来说,更像是隔着屏障的陌生人。
我原以为这没什么,无所谓,我依旧很好。
可当我十二岁的夏天,再次吃到那道放足了油辣子的鳝鱼青笋,熟悉的辣的疼痛在我的口腔扩散,我突然意识到,我真的再也见不到他们——我毫无征兆地大哭起来。
我后知后觉地哀恸,哇哇大哭了好几场,直到柏砚找到我,拥抱我。
我不想让柏砚担心,因此总是故作洒脱,说些豁达的玩笑话来粉饰太平。
可事实上,在很长一段时间,我一想到他们,就难过得不能呼吸。
我没有真正地放下过他们。
很多年过去,我长大了,我的心灵和身体都长大了,我终于明白了他们说的爱却要离开,爱却更有自己的人生,也终于释怀和放下了他们的离去与不选择我。
爱不是一个人要永远地、坚定地爱另一个人。
它不是侵略,不是占有,不是绑定,更不是追求永恒不变的承诺与状态。
它是短暂的相遇和最小距离的孤独。
它允许离开,允许重逢,允许流浪和遗忘。
莫亚蒂倾听着我,他的脸上浮现出一种少有的沉静。
“我好像能够理解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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