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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月轩里铺着柔软的地毯,慧娘又是跪在一个又厚实又暖和的蒲团垫子上,膝盖半点不冷,可就是这心根本静不下来,满满怨气。
“我竟不知道,你居然还拿了丹娘的镯子。”
赵氏闷闷道,“若不是你长姐告诉我,你连我都瞒了。”
慧娘:“娘,我当时拿那小蹄子的镯子时,您也在场,您不是也没说什么吗?”
“混账,怎么跟母亲说话的?”
杳娘皱眉,“母亲当时已有几分醉意,哪能处处看护到位,你倒好,自己眼皮子浅,连庶妹的东西也要抢。”
“也是我管教无方,纵得你不知天高地厚,现在你父亲关你紧闭,这段日子你就好好的在屋子里反省吧。”
赵氏胸口起伏,“尤其是头个月,千万不准再出什么幺蛾子了,明白吗?否则,你父亲认识的那些贫寒学子里,总有一个轮到给你做夫婿,你可想清楚了。”
事关终身大事,慧娘终于闭上嘴巴。
赵氏又说教了一番,带着一身疲惫离开。
杳娘却没走。
慧娘嘴硬:“姐姐还有什么赐教的,尽管说吧,左右现在爹娘都不在这里,妹妹又不能拿你怎么样!”
“慧儿,再过些日子,我便要出门子了。
虽说我先嫁去圣京,家里随后就到,但毕竟是出了门子,以后姐姐再想护着你,提点你,也不能够了。”
杳娘语重心长,“你性子急躁,待人不够宽厚,因现如今你是咱们府里的嫡出小姐,你才能这样风光。
等你出嫁了到了婆家,一门子隔山望水的生人你也这般横冲直撞吗?”
“家里出事的那年你我都还年幼,但已有了记忆。
旁的不说,就说咱们家之前的风光,哪里是现在能比得上的?如今圣上垂爱,爹爹终于又有了复起的机会,咱们做女儿的虽不能为父解忧,最起码也不该给家里抹黑!”
杳娘重重地说着,拉着慧娘的手,两人一起坐在床沿边。
“慧儿,你我一母同胞,姐姐难道还会害你不成?”
她款款劝说,“你想想,你是官家女眷,咱们又快回圣京了,这个节骨眼上你把事情闹大,最后就算真的找到了幕后真凶,可你的名节也毁了呀。
圣京城里的那些达官贵人会要一个名节已毁的千金小姐做媳妇吗?”
慧娘听到这儿,终于有了些许动容。
她磕磕巴巴地说:“那几个把我掳走的人倒确实没有加害于我,他们连碰都没碰我一下。”
“好妹子,你说的这些姐姐都信,可外头的人信吗?你一个黄花大闺女,被人掳走一整夜没有回府,你让那些外人怎么想?”
杳娘轻轻替妹妹拢了拢耳边的碎发,“瞧你这样,连我都心疼,何况爹爹和娘亲?为着你的事情,咱们一家子一整晚都没合眼了,还是老太太出面请端肃太妃替你圆了这桩事。
以后就算有人提起来,有太妃娘娘在前头压着,没人敢说三道四。”
“所以啊,这件事得瞒在心里,烂在肚子里,一直带进棺材里去,你可明白?”
杳娘见妹妹还面色有些愤愤,不由地失去耐心:“不然的话,你就真的嫁给那些贫寒学子,一辈子过苦日子去吧。”
“大姐姐,我可不要!”
慧娘这才慌了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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