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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髀骨合为一对如意,头颅正好雕作甘露碗……哎呀,小友,莫怕莫怕,你说这肋骨是作法尺,还是令旗?”
她被死气吊在半空,像是一片挂在蛛丝上的叶子。
“然后呢?”
嬴寒山问。
“小友年纪不大,嘴却是硬……这然后,你的神魂就做此处阵眼灯油吧,待到破了淡河县城,拿那县令官做盏灯盛你。”
那金眼睛的女修微微笑了一下。
“好。”
她说,“话都说到这份上了……”
“……接下来,就都是正当防卫!”
一瞬间束缚她的死气被断成几节,从嬴寒山皮肤上蔓延开来的青色脉管捉住它们拖入体内。
两道银光自她袖中翻出,簌簌破风声中一点赤色绽开在旋转的峨眉刺上。
阵法被撕开一个缺口,在实力的碾压前根本不需要寻找阵眼,贺仙人还未反应过来便被扑面而来的杀气掀出一步。
他趔趄着站稳,冰凉感从头顶一直坠到脚跟。
“五鬼,召……啊!”
法诀还未出口,捏诀的手突然一脱力,原本还在阵中的人已经跃至眼前。
绕指的峨眉刺簌簌而转,像是被风撕落的一对琼花。
好快,他根本看不清她的身形,视野里清晰得不过是那对可怕的眼睛。
那对恶兽一样渴血的眼睛。
两支峨眉刺直直掼入他肩膀,一个后挑如同甩钩起鱼一样把他摔在地上。
贺仙人只觉得脑袋耳朵一齐锣鼓喧天,左耳右耳都是嗡鸣咚锵。
等到他睁开眼睛,第一眼看到的就是那金眼睛的煞神。
随着她拔出武器,原本隐藏起来的杀气和威压一瞬间释放,贺仙人在地上扑腾着,只觉得胸口压上了十来个磨盘,怎么也直不起身来。
左右肩胛上两个铜钱一样大的血窟窿咕噜咕噜地往外冒着血,伤口正传来锥心的刺痛。
“小友!
道友!
尊者!
且……且慢!
莫要下杀手!
小老儿有眼不识泰山冒犯尊驾,不知尊驾是何方大能,恳请饶命!”
他嘶声,拼命地用手肘蹭着地面后退,远离身边的嬴寒山。
嬴寒山垂眼,用衣袖擦了擦峨眉刺上的血。
“沉州淡河县,县令裴纪堂门下门客,嬴寒山。”
她说。
“我的老板是个好人,每个月给我米五斛,钱千枚,绢半匹。
我听不得谁说要把他做成灯。”
“也见不得谁要祸害他治下那些百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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