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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
李舸轻轻瞪他一眼,让他到了京城后要谨言慎行,别再跟以前一样乱说话。
城门处,李玹知道李禅秀回来,特意到城外接他。
李禅秀远远看见父亲身影,便忍不住露出笑意,马车刚停稳,就忍不住跳下车,一步并作两步上前,高兴道:“阿爹!”
因李玹是微服前来,他便没喊圣上或父皇。
李玹站在细雪中,数着佛珠的手微顿,很快抬起掸去他肩上几片雪花,而后凝视他愈发成熟但依旧秀丽的面容,叹道:“瘦了,也沉稳了。”
李禅秀眼睛微湿,道:“阿爹也有些瘦了,是不是最近又经常熬夜批折子?您还让裴棹去盯着我,我看下次应该我叫人也盯着阿爹……”
父子俩一番寒暄,而后李禅秀又忙向李玹介绍李舸和董远。
两个少年好奇看李玹一眼,但摄于对方的气势,都没敢多看,很快恭敬行礼。
李玹淡笑让他们起身,先仔细看了一阵李舸,点头道:“长得像你爷爷,但更像你祖母。”
对董远,他同样问了几句,并感慨:“若你祖父当初没出意外,我们兴许早与你祖父结盟,说不定能早日认识,也早日认出李舸。”
李禅秀在旁静静听父亲说话,目光却忍不住望向城里。
然而可过了许久,也没人再出来迎接。
终于,在李玹带他们一起回宫时,他忍不住凑近到李玹身边,小声问:“阿爹,不是说裴椹也回洛阳了吗?怎么没看见他?”
明明他之前特意给裴椹写信,说过自己今日能到。
李玹闻言脚步一顿,偏过头,眼神意味不明地觑他。
李禅秀被看得莫名心虚,轻咳一声,小声找补:“我也分外思念阿爹,只是……只不过……也关心北边的战事……”
眼看李玹的神情愈发似笑非笑,他终于编不下去,趁身后两个小的好奇东张西望之际,忙扯扯父亲衣袖,小声央问:“阿爹,裴椹是不是还没到洛阳?”
不然怎么会不来接他?李玹无奈,叹气道:“刚说你成熟沉稳了,这一看,还是之前样子。”
一团孩子气。
顿了顿,他又解释:“前日金陵向淮河一带增兵,连下数城,杨元羿紧急发信来求援。
昨日半晚,裴椹已率军赶往了。”
“什么?”
李禅秀闻言怔住。
虽然明白军事要紧,可乍一听闻,期待落空,还是免不了失落。
因为期待见面,这一路,他看着雪景都如晴日繁花,直到此刻,才顷刻感受到天气的阴沉与寒凉。
李玹见他难掩落寞,又道:“原本想留裴椹过完年再去,但情况危急,实在拖不得。”
说到这,他拿出一封裴椹留的信,交给李禅秀。
李禅秀怔愣一下,伸手接过。
李玹顺道抬手轻抚了抚他头顶,温声道:“阿爹知道你想见他,等年后战事不吃紧时,就调他回来可好?或者等过完年,也可调你去东边。”
竟有几分哄小孩的语气。
李禅秀有些赧然,尤其身后李舸两人看完周围景致,这会儿又转回注意力,继续好奇望向他们。
他忙飞快收起信,掩饰道:“知道了阿爹,我们快回宫吧。”
说完竟也不上马车,一个人踏着细雪,故作轻快地往皇宫方向走。
李玹摇头,令身旁侍从追上前,给他送上挡风雪的斗篷。
新年是在皇宫和李玹一起过的。
这是他离开圈禁他和父亲的那座北院后,过的头一个像样的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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