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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到云纵淡然一笑。
只关切地凑到床边要扶杨焯廷起来捶背。
杨焯廷摆摆手示意她退下,只说了句:“有吉官儿在这里。
让我们父子好好说说话。”
霍小玉望了一眼云纵,那眼神中无限隐意。
只嘱咐老爷小心身子不要伤神,踟蹰地离去时,不时驻足回身望着父子二人,目光中含着忧郁。
屋里恢复寂静,只那只西洋钟钟摆有节律的摆动。
“抬起头吧。
你何曾如此诚惶诚恐过?若真是心里对君父敬畏,也不是你杨焕豪了!”
嬉笑怒骂的话,反惹得云纵也不由笑了抬眼望了一眼父亲。
只那一眼,云纵才看清父亲面容的憔悴,瘦得皮包骨头一般,脸色蜡黄,嘴唇发白,说话时手不停在颤抖。
想想父亲也算是朝廷一方封疆大吏,如今病来如山倒。
颓废如此。
心里有些惨然。
“身子好些吗?”
一句问话云纵觉得尴尬,本应是他这个儿子千里之外奔回家探望病如膏肓的父亲。
他该问候父亲地病情,反是父亲问起他来。
屋内令人紧张地平静过后,云纵释然的一笑道:“儿子身上那痼疾,怕也是沉疴难去,老大人挂记了。”
杨焯廷紧张不安地望着儿子,沉吟片刻追问:“吉官儿,你对爹说实话,你那个……是……”
无望地摇摇头,痛苦地说:“吉官儿,爹实指望你为杨门多添几个孙孙,天意报应呀!
若你真是病不见好,也罢!
日后就从你几个弟弟的孩子中挑两个睿智可造地过继到你名下,为杨门延续香火。”
沉香的气息袅袅从紫金熏炉中游散弥漫在屋中,吸进去一种令人心沉的气息。
云纵心想,父亲怕知道自己大病难愈,去日无多,才开始惦记子嗣之事。
心中对父亲的千般埋怨,如今对一个垂死之人也不好争辩,心口不一的应了句“儿子谨遵大人教诲!”
只坐了半个绣墩,笔挺了身子,青松般挺拔。
杨焯廷上下打量云纵满意地点点头道:“爹这撒手一去,地下见到你祖父也有个交代,总是为杨家养出一后继之人,让杨门香火家业有了传承。
吉官儿呀,杨家的前程,你的前程,你可要好自为之!”
云纵只觉得这话奇怪,父亲病来如山倒,如何连后事都开始交代了?
“朝廷的旧制,爹这一去,怕是这龙城督抚之位你也无世袭的道理。
丁忧就是三年,这三年中,朝廷定然派人来代理。
不过爹已经在朝廷上下打点好,蒙老佛爷恩宠,可以由恭琅接任此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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