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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震抿了抿嘴唇,下颚绷得很紧,仿佛使尽了全身的力量在克制一般,终是极长极沉地舒了一口气,从舌尖突出一个含糊不清的词语。
“……爹……”
青铜的门外,白发如雪的男子烟灰色的眼瞳蓦然睁大,面色渐渐复杂起来,一拂袖,转身离去。
玄震听到了那一声极其细微的衣料摩挲的声响,心中一凛,拿下了遮在眼上的手,状似放松地躺倒在床上,脊背却已经绷得很直,蓄势待发般充满了力道。
直到确确实实再也听不到外面的一丝声响,他才重新放松下来,心情虽然还是悲伤,却也不至于像是先前那般沉浸着近似没顶的绝望了。
摇了摇头,玄震微微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个因为糅杂了难过而显得有些古怪的笑容。
无论被谁听到,其实并没有什么重要的。
因为,他虽然记得自己是玄震,却也……记得自己是陵越。
和以琼华派掌门首徒的身份,顺理成章名正言顺地稳稳当当坐了琼华派大师兄的位子的玄震不同,陵越虽然是入门最早的弟子,却并非掌门之徒亦非年纪最长的弟子,所以,他只有做到最好。
修为最好,剑技最好,仙术最好,能力最好……
……只毕竟,陵越还只是个不过十四岁的孩子。
于是,这个天墉城大师兄的位子便是显得有些沉重了。
琼华首徒的玄震可以是个个性温和的,对师弟师妹亲切体贴的如同邻家大哥哥的师兄。
而天墉首徒陵越,却不可以。
想到今天被芙兰一声‘大师兄笑了’给骇地愣住了的场景,玄震不禁有些好笑,只抬手掩住了自己的眉眼,低低地笑出声来。
不过,还只是一群孩子。
不知道,若是玄霄师弟天青师弟夙玉师妹也是年幼时候入得琼华,又会是什么光景。
最近天墉城的陵字辈弟子们很紧张,因为貌似自从上次陵瑞并着芙兰和几个师兄弟一起偷偷下山,结果带回了重伤昏迷的大师兄之后。
素来严谨,从不缺早课,每日按时练剑按时修行的大师兄,已经把自己锁在屋子里三天了!
最重要的是执剑长老也是什么都不说,一副若有所思忧心忡忡的模样……
于是,在第四天,眼见着陵越好不容易打开房门走出来,却是径直跑到经楼去,抱了一堆典籍就把门重新锁上,继续闭关之后,身为天墉掌门的涵素长老也不淡定了。
在旁敲侧击从执剑长老紫胤那里得到一句意味不明的等等之后,涵素长老就毅然决然地放弃了走上层路线,转而将当日的罪魁祸首陵瑞陵南陵安芙兰四人拎了过来,当然,芙兰是他徒弟,待遇自然是要好上许多。
女孩子嘛,要娇养~~
在给自家徒弟递了一串糖葫芦,给陵瑞陵南陵安递了一个凉飕飕的眼神之后,差别待遇十分明显的涵素长老这么对自己说着。
见完涵素长老出来,陵南小心翼翼地用手臂捅了捅仰着头,一副拽的无与伦比的模样陵瑞,有些踹踹地开口。
“师兄,你说大师兄会不会……”
他皱了皱细细的眉毛,用手指比了比自己的脑袋,顺便吸溜了一下鼻子,把快要流出来的鼻涕重新吸了回去。
“陵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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