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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对,还是不对啊。”
桌子被搬到了教授房间的窗户前,两片晶莹剔透的小水晶被克拉夫特从架子拆下,分别裹上绸布,放进填充棉球的小木盒。
两块看起来更“胖”
一点的同类被拿出,在支架上固定。
灵巧的手指以缓慢到近乎无法察觉的速度调整着它们的位置。
唯一破坏了这幅和谐场面的,是其中两根手指的指尖裹上了细布条。
两块薄水晶夹着被压薄、透光的一滴红色液体,在双透镜后的眼睛正对着它,这个过程已经持续半个下午了。
卢修斯百无聊赖地躺在椅子上,仰面朝天,一根手指上也裹了圈布条。
自从早上有人送来定做的这几枚小东西,克拉夫特已经不正常半个下午了。
至于为什么不是不正常一早上,单纯是因为旷了一个半月课程,无缘无故不好意思缺席。
就算这样,大部分学生也能看得出他心思不在课程上,时不时冒出“小室”
“微观”
之类的生造词,还在下课前宣布大家很快就会多一门全新科目要学。
这噩耗让包括卢修斯在内的学生都露出了无以名状的震惊表情。
哪怕是最拥戴他的狂热崇拜者,也在事后表示这很难说是一个好消息。
作为学生中与克拉夫特关系最近的人,卢修斯被许以大量好处,推出来打探消息。
然后,进门就被拿着针头对第三根指头比划的克拉夫特借了一滴血。
“到底是什么不对?”
卢修斯大概猜到新内容会跟这个相当昂贵的器械有关,但从旁边真的看不出来什么,“你真的不打算休息几天吗?毕竟盐潮区的事才刚结束。”
在涂完了最后几幅全黑的地图后,盐潮区事件终于得以平息,经历一个半月之久的恢复期,当地居民基本回到了原来的正常睡眠。
新打的两口井里只有其一是还算能入口的淡水,不过也足够了。
这段漫长而艰难的走访,让卢修斯都跟着认熟了盐潮区的路,也顺便学了不少克拉夫特的小技巧,从查体到复位,零零碎碎加起来一大堆。
“我突然感觉时间其实挺紧迫的,未必有多少机会留给我完成未尽之事。”
克拉夫特俯身在镜片前,只有手指在以不易察觉的幅度调整,像一尊阳光照耀的石膏雕塑。
“这话听着怎么就那么怪呢?”
扶正仰得有点酸的脖子,卢修斯把椅子搬到克拉夫特旁边,看着他继续微调。
“嗯,这么表述确实有些偏差。”
克拉夫特低声道,像是怕大声些就会震歪调整中的镜片。
近处的镜片被他往血滴推了微不可查的一小段,没粗细准焦螺旋,纯靠人力调整是真的太为难他了。
手里的东西比起什么光学设备,更像个简陋铁架台,只是活动度大了点,铜制的镜筒更是一言难尽,靠螺纹调整距离的范围和精度都不理想,幸亏定制的时候想到要了几个不一样大小的。
“卢修斯啊,你有没有觉得我们的职业其实有时候存在那么一点点危险?”
对这个观点,卢修斯不太理解,学院里的医生不同于外面那些野诊所理发店之类的,是比较高端体面的工作,“还好吧?算是比较安全的,至少在学院里突发恶疾还有人治不是么?”
“假如,我是说假如的话。
我们这次遇到的要真是一种疫病,哪怕带着鸟嘴面具也有可能染上,那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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