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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走,多少也积攒了些本事,至于识字理账的那些个本事,也全都是早些年裴玉戈教的,如今也算能顶几分事。
在命徐正礼在纸上写下宁国端敏大长公主之后,裴玉戈犹豫了下又添上了萧经略之名。
“公子,我写好了。”
“嗯。”
裴玉戈靠坐着吩咐道,“折好了,明日出门前交给郭管事。”
徐正礼应下,起身走过去从裴玉戈手中接过册子,同那写好折起的纸放在一处。
本该立刻劝说公子早些休息的他却犹豫了,在裴玉戈看出不对劲出声询问后,徐正礼才双膝下跪,开口请求道:“公子,这些…可以教教正礼吗?从前从未想过公子有朝一日会落到这种地方来,只想着为公子多赚些补品的银子。
如今这等微末小技已是不顶用了,不求将来如何,只想多学一些,哪怕日后能多帮到公子一些也好!”
裴玉戈听了却叹了口气,摇头道:“身处诡谲之中,连我自己都不能保证全身而退,又怎么忍心把无辜之人也牵累进来?正礼,在皇权、官场党争面前,你我都是沧海中最微不足道的一粟。
老师身居御史大夫之位也照样惨遭暗害,不得正名,你如果出事…你的妻儿该如何活下去?你的爹娘弟弟又该怎样伤心?”
徐正礼一时沉默,可迟疑了下他抬头直视裴玉戈,反问道:“那公子您呢?不说我们,若您有个万一,侯爷、大小姐和三少爷他们不也会伤心的么?”
裴玉戈长眉微蹙,他自然也清楚自己一人之力微弱,可他的目光却是十分坚定的。
“正因如此,我才会应下雍王之邀,作为他的王妃入主王府。”
他说这话的时候俨然变了一个人,徐正礼不曾看过这样的公子,一时有些意外,不由出声唤了句公子。
裴玉戈轻叹了口气解释道:“出身侯府,纵得爹娘姐弟照顾,不曾过多烦忧,可却并非全然不懂。
恰恰因为总是被隔绝在危险之外,我才能静下来看到更多,只不过…勾心斗角非我所愿求,亦非君子立身之本,我不愿被裹挟其中罢了。”
徐正礼心中一震,垂首道:“公子辛苦,我竟浑然不知,未能为公子解忧……”
裴玉戈咳了几声后抬手示意人站起。
“若非为了老师,我自己也不愿见自己心思深沉的一面,又谈何怪罪?”
襄阳侯府亲历两代帝王,从极盛到极衰,纵使家人如何遮掩隐瞒,裴玉戈在朝为官,这等人情权势变化后的凉薄他都已饱尝一番。
他并非不知世事,而是不欲袒露算计的那一面给至亲之人,徒惹他们伤心忧愁罢了。
然而温燕燕之死被草草应付过去,算是将裴玉戈最后一丝退路彻底斩断。
逆水行舟,退则是万丈悬崖,襄阳侯府便是下一个温氏,他的亲朋至交皆逃不掉,他已…退无可退。
“公子…”
“父亲不擅争权夺利,要他去争,身为人子…实在心有不忍。
此身能苟活于世多年,全赖爹娘亲人不弃,所以为了他们,区区污名又算什么。”
说到忧思之处,心口一时激荡,徐正礼赶忙爬起来赶到身边将人扶住,裴玉戈手抚心口喘息了一会儿方缓过来一些。
“世人狭隘,公子是为侯爷和整个府忍辱负重,他们却只说公子是…是…”
裴玉戈低笑一声,接过徐正礼未能说下去的话道:“是以色侍人?”
徐正礼未答,但脸上表情已将心思出卖了。
裴玉戈轻笑一声,将手搭在徐正礼小臂,轻拍了两下安抚道:“且不说我同雍王定下盟约本就是各取所需,我也从无舍身侍人之心。
便说雍王前些时日才及弱冠,算起来比青钺还要小上两岁有余,我对他也生不出那等情爱之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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