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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她走了,却只有孤零零的一个人,连同一颗死了的心。
她倚靠着车窗,一滴泪也没有,站台上人流汹涌,又是一季毕业的时节,很多人在拥抱,很多人在挥手,很多的年轻人在哭泣,他们在这里流下了他们最最真挚的泪水,以后的人生还很长,可是可能再也不会有这样真情的发泄,这样肆意的啼哭。
她终于看见他,他的脸上流着汗,一个车窗一个车窗的找,走过去,再跑回来,她的电话“叮叮咚咚”
的响了起来,她没有看一眼,直接关了机。
她怕他来,可是她又想他来,他不来,她一定会伤心,可是他来了,她更加的伤心。
最后他看见她,火车已经开始鸣笛,他扑在窗子上,她听不见他喊的什么,他被乘警拉开,他不挣扎,脸上一刹那的表情心碎若死,他只是遥遥的望着她,她也望着他,面无表情的,她不知道自己怎么能够那样的狠,隔了一道车窗,隔了透明的空气,隔了无数起伏来往的人群,只是遥遥相望,无端端的让人想起了纳兰容若的那一首词,一生一世一双人,争叫两处销魂,相思相望不相亲,天为谁春。
可是这样的俗世红尘,再也没有那样的凄美与深情,所有的爱情,与仇恨,都是卑微的一种伧俗,淋漓的血,淋漓的泪,那样的丑陋,或者说,肮脏。
车子慢慢的开动了,慢慢的开动,她就看着他,看着他在她的视野之中,越来越小,越来越模糊,终于消失不见。
就此消失不见。
——如果真的消失不见了,也未尝,不是一种幸运。
清扬淋了雨,第二天上班的时候,就觉得喉咙不适,晚上又发起了烧,可是手头的工作又多,便也只能吞几片芬必得,勉强撑着,到了周五开例会的时候就在会议室里咳嗽得惊天动地,老刘正讲话,也只能停下来,跟她打趣,“小叶你不能再这么撑着了,再这样下去,全公司的人都知道我是黄世仁了。”
这样的上司不是不合格,下了班亲自开车送清扬到了附近的医院,说是怀柔也好,笼络也罢,清扬不是不感激,可是俗话说得好,酒不醉人人自醉,病不缠人人自缠。
清扬知道自己是一股邪火,在心里。
她强撑着挂号交钱买药,末了护士给她扎上针,出来得急了些,连一本消遣的杂志都没有带。
幸好这个时间段上医院里的人少,输液室里清清静静,中央空调的温度又合适,清扬坐了一会,实在是疲惫,不由得便睡着了。
睡了也不知道有多长时间,清扬朦胧中觉得有人在动自己的手,她一下子就醒过来,睁眼看见江守宁坐在自己的旁边,正替自己按着扎针的地方,她不由得小小的吃了一惊,连忙往回缩,说,“我自己就行。”
他放开手,看着她自己紧紧的按上去,还给她解释,“这个时候不能缓手,不然毛细血管都破了,会瘀青一大片。”
他摆出一副医生的架势来,医学理论都搬了上来,清扬也不懂,只能按着不动。
这个时候她才发现他穿了一身白大褂,领子那里平平整整,衬得一张脸更是线条清劲,他坐得离她近,身上有一股淡淡的味道,很清朗的,就像风一样,自从上次送她回家之后,她已经很久没有见到他,见面也觉得很好,问他,“这么晚了还没下班啊。”
他“唔”
了一声,“下午有个大手术。”
一边说一边站起身来,又说,“你在这里等我一下,我换个衣裳,马上就出来。”
清扬还没有作声,他就已经转过身去,大踏步的离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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