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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文旻心思一动,手轻握着她的肩头,压下心头的焦虑,他温声关心道:“他可有为难你?”
苏清妤轻摇了摇头,“没有。”
她并不想与他诉说自己被傅清玄为难的事,也知道陆文旻最关心的并不是她,她不想与他多费唇舌,“傅相并未怪我,他也并非那种为了私人恩怨而枉顾法纪的人,若夫君是清白的,他断不会任由三法司冤枉你。
夫君且耐心等一等。”
傅清玄其实并没有对她说这么多的话,只和她说了句陆文旻没事,但苏清妤不好直接转达他的话,一是她不清楚傅清玄是否真的放过了陆文旻,二则是她不愿意让陆文旻认为傅清玄真是因为她才迁怒于他,所以才故意说了一番模棱两可的话。
陆文旻内心七上八下,不停地揣测傅清玄话中深意。
是在敷衍苏清妤?还是决定放过他,只是担心被人说公报私仇,所以才故意说得如此冠冕堂皇?
陆文旻想继续追问,却见苏清妤转过脸去不搭理他,只觉得没意思就作罢了,他便再等一等。
陆文旻今夜没去书房睡。
苏清妤刚至床边,陆文旻目光便落在她身上,她穿着素色罗衫,里面的抹胸若隐若现,下面是一条淡粉绉纱裤,长发乌黑柔顺一半披散于身后,袅袅婷婷,和顺如春。
陆文旻内心一动,想起来两人已经有几个月不曾亲热过,两人当了十年夫妻,虽说苏清妤容貌仍旧年轻,肌肤也嫩滑,但对于夫妻房事他早已经没了兴致,今夜大概是多饮了几杯,又见了一些美色,体内便有些燥气,手不觉伸过去,握住了苏清妤的手。
苏清妤与他做了那么久的夫妻,一看他的神色便知晓他意欲何为,不知为何,她脑子里蓦然闪现傅清玄的面容,紧接着便有些抗拒此事,又不想被他发现后背的伤痕,于是语气轻柔,“夫君,我有些困,先睡了。”
她佯装不知晓他的心思,脱鞋上床。
自与陆文旻成亲以来,苏清妤一直都是睡在外头,睡得比他晚,起得比他早,陆文旻要上朝,天未亮她便要起来,侍奉他更衣梳妆,等他走后,她也没法再睡了。
陆老太太重规矩礼法,规定了她晨昏定省,而她梳妆打扮需要一个多时辰,哪还有时间补眠?
这些年苏清妤一直遵从世俗礼教,谨守妇道,当一名好妻子,好儿媳。
但此刻,她突然感到有些迷茫,自己这么做真的是对的?她没有一天是真正感到快活的。
第二日,陆文旻从衙门归来,听底下人说苏清妤在花坞里侍弄花草,便来了花坞。
“夫人。”
苏清妤正在给一盆兰花浇水,闻声转头看过去,见陆文旻面带笑容,一改昨日的抑郁沉闷,便知傅清玄没有骗她,他真的放过了陆文旻。
苏清妤虽是松了口气,但却笑不出来,她的家人依旧身陷囹圄,她心中的大石难以落下。
“夫君回来了。”
苏清妤对陆文旻的反应颇有微词,却未显露在脸上,将花浇递给元冬,让她出去了。
陆文旻携起她的手来到竹榻上坐下,如今还未入夏,天还不热,榻上铺着蒲席,等热一些,就该换上竹簟了。
苏清妤不紧不慢地拿起茶壶,给陆文旻斟了杯茶,递给他,等他喝过后,方询问:“夫君,三法司那边可有什么消息?”
陆文旻道:“我今日从刑部侍郎那边得知,我的名字已经从舞弊案的名册里划掉了。”
他顿了下,含情脉脉地看着苏清妤,“这都是夫人的功劳。”
“夫君无事便好。”
苏清妤对于他深情的眼神无动于衷,“夫君可有我父亲他们的消息?”
陆文旻目光微沉,严肃地摇了摇头:“你父亲舞弊贪墨已经是铁一般的事实,只怕无转圜余地了。”
苏清妤沉默半晌后,眼眸微垂,“我知晓了。”
陆文旻看了她片刻,起身来到她身边坐下,握着她的手正要安慰几句,苏清妤却比他先一步开口:“夫君,我想备点礼再去相府一趟,亲自感谢傅首相。”
陆文旻眉不觉一皱,若非逼不得已,他实在不希望自己的妻子去见别的男人,这既不合礼数又有违妇道。
他本想开口拒绝,但对上苏清妤哀戚的目光,微张的嘴又合紧,她的心思他多少也能猜到几分,她无非是想借感谢的名义去求他放过自己的父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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