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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长这样的。
白无涯沉默了一会儿,微微弯起眼,却不带几分笑意,“但确实变了好多。”
他与云奚相识多年,云奚从来就不是个丑人,但他又坏又蠢,坏得心安理得,蠢得不知遮掩。
一眼看去,只能瞧见那双淬出怨毒和偏激的眸子。
所以是什么时候变的呢?一个人要如何做,变化才能这样大呢?白无涯隔着筵席看过去,朝卿衡之露出个柔弱内敛的笑。
卿衡之没理他,他从未比此刻,更能感受到被人窥探的不适。
与当初看到白无涯扑进云奚怀里时,异曲同工的不适。
厅堂中有数十人,男人,女人,大人,孩子。
他们都在看云奚。
卿衡之不识风月,不通情愫,所有难以用言语表达的难受,只能用不适一而概之。
而那些复杂而陌生的不适,像潮水般拥堵而来,汇聚成一个想法——想把云奚遮起来。
带回家,把门关紧,放在床上,再用被子遮起来。
卿衡之的眼底晦暗,云奚却犹然不知,还在后面试图推他往空位处走。
走了几步,前边就教一位须发皆白的老者拦路。
这老者年方七十,高冠博带,胡子垂到胸口,打理得十分精细。
云奚乍一眼就瞧见那把雪白长须,有些手痒。
话说月老也生得一把好胡子,摸着十分柔软。
但见着人脸,云奚就手不痒了,甚至还想往后缩。
这老者长得,怎么形容呢,就,一看就是那种一言不合摊着人掌心啪叽啪叽打的古板小老头。
卿衡之对古板小老头端端正正地鞠身行礼,“先生。”
哦,是太傅。
能被卿衡之称为先生的,也只有他这位恩师了。
说来跟云奚也算有过短暂地交集,想当初,这位老太傅还在他家待客厅里呆了几日,每日都要喝近四五十杯茶水。
云奚当时还有点好奇这老人家怎么那么能喝水,如今一见,懂了,这可能就是传说中的,有入才有出吧。
不过须臾间,太傅就忍不住抽泣哽咽,稀里哗啦地出了好一把辛酸老泪。
他一边哭一边扶卿衡之,“衡之,我可怜的衡之啊——”
卿衡之:“…”
云奚:“…”
太傅大放悲声:“是为师对不住你啊——”
他的学生是天底下最有风骨的君子,是甘在寒窑里守望多年,喝白水饱腹充饥,也不愿意向他寻求扶持帮助的好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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