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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说:「登宵,哭什麽……」他的气息是一杯毒药,饮下时痛得甘之如饴;他的怀抱是一罈烈酒,喝下後醉得万劫不复。
他问‐‐哭什麽?登宵想,我哭什麽,难道你不知道……有的爱如同萤火,花开无声,点缀微光;有的爱如同野火,轰轰烈烈,燃烧荒原;有些爱能够白头偕老,举案齐眉;有些爱却能够不离不弃……生死相随……箭矢从四面八方落下,穿胸而过,将二人紧紧相连,钉在一起。
此刻之後,天上地下。
再无一人能分得开他们……「请二王爷即刻入宫,筹备登基大典……二王爷文治武功,我等先前各为其主时,亦是万分佩服。
何况适才皇上驾崩之时,王爷的湛泸剑已显露龙气,确乃真命天子。
」李凌云听了赵不群数番言语,仰天大笑,状如疯癫,悲恸之情溢於言表。
他惨笑道:「你们倒也变卦变得快,李连城死了,你另寻其主倒也是快人一等的嘛!
」赵不群微微抬起头,只见他面容也是惨白一片,显然并不好过。
「我等虽为皇上之死万分悲恸,唯愿一死以报知遇之恩,可皇上曾下过诏书,若他去後,皇位便传於二王爷,令我们四人好好辅佐。
皇上说过,这皇位本来就是二王爷的,因此‐‐因此在下要奉劝王爷一句,死者已去,哀莫能回,请王爷莫忘了祖上江山基业,得之不易!
」李凌云慢慢收了脸上疯笑,慢慢溢出的是透到骨子里的悲伤:「好个死者难回!
好个祖上基业!
你们倒好,痛痛快快地走了,只留下我一人‐‐登宵,你不是说要回来喝了这罈酒的吗,你怎麽抛下我走了,难道你忘了?」李凌云微闭了眼睛,隐约还听到那个高亢的声音在耳边喊著‐‐哥!
你放心……那罈酒归我了,它跑不掉的!
隐隐约约,萦绕耳间。
李凌云微微握紧双拳,大步往回走去,从行囊中找出一个白色细瓷的酒罈,抱在怀中,走到众人之前,面朝著宣州方向,大力的撕下了罈口封皮。
瞬间,便是一阵浓郁到了极至的酒香蔓延而出。
那酒香像是最辉煌的岁月、最灿烂的拔剑、最疯狂的奔跑、最酣畅的宿醉、最缠绵的拥抱……一如最热烈的爱情‐‐生死依偎,生死相随。
这酒名叫红尘醉。
三千红尘纷纷扰扰,争念不止,欲念还休,有几人能有一次酣畅淋漓的大醉,酣畅淋漓的‐‐连这红尘都能为之而醉?李凌云微合了双眼,眼角隐约有泪痕,他将酒罈缓缓倾斜,那一股浓郁的味道,就随著清冽的酒水流向地底,濡湿一片泥土。
酒香,浓郁到了骨子里,香到了骨子里,闻者欲醉。
香飘十里,经久不绝。
‐‐登宵,你醉了吗?‐‐全文完番外-现世浴室里一阵哗哗的水声。
一个年轻的男子半坐在卧室里,背靠在c黄头,一只腿踩在地板的毛毯上,一只脚随意的搭在c黄上,膝盖上一台笔记本,两只手灵活的cao纵著,十指修长白皙。
那男子後颈和两鬓的头发略长,其他半长的头发随意的垂著,带著金丝眼睛,眉目俊美,笔划难描。
卧房的光线有些昏暗,笔记本的光微微的打在那男子的脸上,淡淡的蒙了一层清辉,说不清的味道蕴藉流淌。
不久,浴室里水声停了,又一会,那扇卧室浴室之间的磨砂门被缓缓推开,另一个年龄比起来略大些的男子走了出来。
他只穿著一条有些破破烂烂的低腰浅色牛仔裤,露出自然消瘦下去的腰线,身上的水还没有擦乾,顺著腹肌的线条缓缓流著,那男子手上随意的扯了一条毛巾,坐在c黄边,背对著那年轻的男子,自顾自的擦拭他的头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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