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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墨说:“我说的可对?”
沈清轩无言。
又不知过了多久,才点了点头,笑叹:“对的。”
略顿,又道:“其实沈祯从来不问我以前为什么讨厌他,或许他隐约猜到了什么,只是不敢说而已……这一点跟我一样。”
沈清轩想,到底是兄弟。
即使不清楚的点出来,也知道这件事一旦捅破,后果可能是不可预料的。
他们不能说,不能问。
因为沈家是他们生长的地方,即使有再多不好。
那些不好,也抵不过那些让他们眷恋的好。
没有人忍心,真正的将这个家毁掉。
所以那些不好,也只能藏着掩着,死死压着。
任时光蹉跎,光阴磨砺,最后腐化成肉里的一根烂刺。
也许会有什么机缘,让这根烂掉的刺被拔出来,化成尘埃,让伤处重新长出肉芽,愈合它。
沈清轩推了自己椅子过去,牵了伊墨的手,什么话都不说,只静静牵着。
十指相扣,静寂无声。
仿佛这样牵着,要走到时光的尽头去。
屋外阳光遍地,照在未融化的雪上,一片耀目。
沈清轩说:“何其有幸。”
而后不再出声。
他不说完,伊墨也知。
那句话是——何其有幸,让我遇上你。
许是阳光太好的缘故,伊墨就让他牵着手,并肩看着窗外景色,不曾抽离。
赌徒
每年年关将至,都是沈家最为忙碌的时候,沈家亲友众多,盘根错节,离得近的或许就在对街,离的远的,则隔了几座城。
每年这个时节,沈父都会发帖子,请族中亲友来家一叙,共同度年。
陆陆续续的,大宅子里逐渐多了客人,拖家带口的,孤身一人的,贫穷的,富贵的,显赫的,凋零的,怎样的人都有可能来到园中。
这是一年里,沈家最为热闹的时候,沈家人都忙碌起来,无论老少,各有分工,打点礼品的,装饰屋院的,挂灯笼,贴帘子,穿喜钱,准备宴席的早早的就派人去乡下收货,菌类干果、野生禽畜、磨好的上等白面、等等等等,后院小门一天都是人来人往,送柴火的,送鲜鱼的,挑着担子来的,背着篓筐来的……匆匆送来,交了货记了帐,领了钱,还得了红绳穿着的赏钱,高高兴兴的离去。
与往年不同的是,今年与亲友们寒暄的沈老爷身边多了一人,却是由小厮推着椅子的沈清轩,沈家大公子。
一看这阵势,就知道这家业,沈老爷是打算交给长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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