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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嘟囔了几句,那方习也没有听清他到底说了些什么,只道他是神神叨叨惯了,并不为意。
浮沉子没有办法,只得勉为其难的将头凑近,那方习在他耳边说了一会儿。
眼中的利芒闪动,四角眼仿佛更小了许多。
浮沉子听完,心中颇为不以为然的冷笑,但表面上却颔首道:“你们既然定计,我们道门自然不会管你们红尘俗世只一点,做干净了,可不要妄想着我们道门给你们擦屁股!”
方习闻言,一脸喜色道:“那仙师的意思便是允了?”
浮沉子斜睨了他一眼,看他的四角眼中满是谄媚,几欲作呕,只得哼了一声道:“我可什么都没有说,也什么都不知道”
说着一甩拂尘,朝身后几个道装打扮的人道:“童儿们,我们走罢!”
说着站起身来,径自朝阁楼外走去。
待方习送了浮沉子走了,这才返回阁楼之中。
众人早已将他围住,皆问道:“浮沉子仙师这样的态度,到底是支持不支持我们这样做?”
方习眼中闪过一丝冷色,恨声道:“这浮沉子才多大年纪,竟然如此奸猾,我这一招是迫他站队,他倒好,说的滴水不露,模棱两可啊。”
这些人闻言,皆叹息道:“那我们还要不要这样做?还去找苏凌的麻烦不成?”
方习眼中厉色突现,将手中的茶碗朝着桌上一顿,阴恻恻道:“他们道门不亮明态度,我们就逼他们站队!
这件事已然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到时候我们做了,只要大功告成,不怕他们不站队!”
他这话说完,阁楼中的众人皆目露凶光,重重的点了点头。
天已大黑,秋风带着些许的凉意。
京都龙台城外龙台山的崎岖山道上,早已被一片翻滚的黑暗所笼罩,时已入秋,早无虫鸣,只有茫茫大山,寂静无语。
忽的从山路上传来一阵杂乱的脚步声,打破了这漫无边际的寂静。
却见是两个道装打扮的小童,提了两盏白色纸灯笼,后面四五个道装打扮的童儿簇拥着一个十七八岁的少年道士,正缓缓的朝山中走来。
这群人速度看上去不快,却各个身形飘忽,不会为何,几息之间,在看人群已然从山脚来到了半山之间。
若是有人当头撞上,这白纸灯笼,飘忽身形,不被吓出个好歹便是侥幸了。
正是浮沉子一行。
这样走了一会儿,那前头提灯的童儿转头似询问道:“师叔,今日为何那般搪塞他们?掌教策慈师父已然说了意思,让我们助他们,同时察查那个叫苏凌的”
浮沉子双眼微闭,听他这样一说,忽的睁开眼睛,一道如有实质的眼芒中带着些许狡黠,忽的咒骂道:“一群废物点心,成事不足败事有余,还要我们跟他们绑在一架战车之上,也不称称他们几斤几两?就他们那自以为天衣无缝的破计策,岂能斗得过苏凌?再说那苏凌其实好相与的不成?”
这童儿似有所思道:“师叔之意是,不管他们,也不管苏凌了?”
浮沉子一甩拂尘道:“随他们闹去,只是这苏凌这般跳腾,若是坐视不管,我怎生跟你掌教师父交待?”
那童儿不解道:“那师叔何意?不能管,又不能不管?这当如何是好?”
浮沉子冷笑一声道:“那得看怎生个管法,若有个万一,这群蠢货成了事,只能证明苏凌也不过是个饭桶,我们便浑水摸鱼就好,只是我料,这群蠢货绝对不成,他们拉咱们其实就是为了让咱们给他们擦屁股,想到倒美了。”
顿了顿又道:“让他们斗去,我乐得看戏。
待他们两败俱伤,我再出手也不晚,到时候不怕那苏凌不上道!”
童儿闻言,心下更是佩服了不少,遂道:“师叔好一招以静制动,坐山观虎斗。”
浮沉子淡淡笑道:“若你养了一池鱼,它们为了争一点池中残余的鱼食,扑扑腾腾的,你看着是不是挺有意思的?其实,等他们扑腾的筋疲力尽了,你将手中鱼食再洒下去,如此再三往复,这一池鱼争食的景色,你何时想看不就何时能看了么?”
这话一出口,所有的道士皆似有领悟的使劲的点了点头。
那浮沉子眼神灼灼,似自言自语的缓缓道:“要紧的不是满池鱼儿,而是那鱼食握在谁的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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