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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家送个锦盒,还不知道锦盒里是什么好东西,自己回一碗腊肉?这听上去合理吗?不离谱吗?可再离谱好歹人陈景都开口要了,三清总不能这都不给人家,便转身回厨房把刚蒸好的肉分了大半出来,装进饭匣子连同乡下刚送来的果子一起给了他。
陈景得了东西高兴得不得了,也不让沈三清再陪他说话,只摆摆手让她赶紧回去就转身走了。
沈三清看着他乐得屁颠屁颠的背影,等人都走远了才小小声的说了句:傻子。
送走陈景,沈三清不动神色把锦盒放回自己房里再下来,这事也就过去了。
到了吃饭的时候小铃铛盯着桌上的菜碗总是露出一副迷惑的神情,惹得覃氏也忍不住问她怎么回事,是不是哪里不舒服,还是今天干活太累了。
覃氏这么问,小铃铛自然是赶紧摇头说没有。
不过她也的确没有哪里不舒服,只是很奇怪下午明明自己拿了那么长一条腊肉和那么大一条腊鱼下来,怎么这么大的海碗里边就这么一点点肉,原本打算多吃几块肉的小孩儿都不敢伸筷子了。
。
“小姐,肉呢,肉到哪里去了,那么长一条呢,我看着怎么就铺了个碗底啊。
晚上我都没敢多吃,就吃了三块肉。”
吃完饭照例是小铃铛洗碗,小孩能吃但是也会干活,洗了碗收拾了屋子,烧了热水送到覃氏和沈继海那头,回来又伺候着沈三清洗漱完,这才坐下拿手撑着下巴颏,一边看沈三清梳头一边问。
沈三清听着这话手一抖,连带着梳子扯下几根头发来。
她吃饭的时候自己也有点后悔,干嘛分了那么多给陈景去,自家一桌子人吃饭就剩了个碗底,着实有些不像话。
好在今天沈继海和覃氏都沉浸在欢乐的海洋里根本没工夫在意这些,别说肉多肉少,就是光给他们一碗白米饭他们也能吃得下去。
也只有小铃铛这个小家伙,才一门心思的记着这件事。
“来,你过来我给你看样东西。”
原主十八小铃铛十五,两人年纪没差多少,尤其原主是在家里娇养大的姑娘,小铃铛才是那个在外边漂泊过吃过苦的丫头,以前两人平时相处起来有时候还得小铃铛哄着原主。
也就是沈三清来了以后,才慢慢养小孩儿一样把铃铛孩子气的一面给养了出来,这会儿她招招手铃铛立马就凑到她身边来了。
“小姐,看什么啊。”
此时能当个新鲜瞧的自然只有陈景送的锦盒,锦盒不大但做工一看就不简单,古朴大气雕刻精美瞧着应该是老物件。
说句实在话,真是沈三清到了这个世界这么久,看到过最值钱的玩意儿。
光一个盒子就这么精致,里面的东西自然也差不了。
打开之后锦盒里边装着的是一个镯子一根簪子和一对耳环,看质地应当是上好的翡翠,拿在手里那触感都格外温润。
湖州不比京城富贵人家多,就算是府城里时兴的首饰也大多是金银为主,玉石大部分时候都是点缀。
陈景送来的这一套首饰明显就是一整块玉石上取下来,找了好师傅专门做的,沈三清看着盒子里的东西都不禁咋舌,怪不得人都说瘦死的骆驼比马大,看来这回还真是自己高攀人家了。
“小姐,这是姑爷送来的?真好看。”
打开锦盒之后小铃铛的目光就没能从盒子上挪开,“比咱们镇上邓财主家太太戴的还好看。”
“好看是好看,就是太好看了一点。”
沈三清拿起簪子凑到烛光旁又仔细打量了一番,陈景能在成亲前把这个送过来,既是他的心意也肯定是想自己能在成亲的时候能戴上这些出嫁,可这样的首饰得配什么样的嫁衣啊。
沈家疼女儿,沈三清的嫁妆是老早老早就开始准备了的。
前些年家里产业比现在多点,每年沈继海留给女儿的也就多点,嫁妆里的大件和成套的家具都是那几年存下来的,一水的黑酸枝红木,也算是顶拿得出手的陪嫁。
但这几年沈一琅读书花银子多,两年前沈二柏跑出去为了找儿子又花了不少,去年沈三清生病那就更加银子花得没数。
家里如今能收支平衡都很难得了,再想花大价钱去做个嫁衣,沈三清自己第一个就不能同意。
“小姐,您操这份心做什么,姑爷把东西给您这就是您的了,到时候您戴不戴怎么戴总归是咱们说了算。”
小铃铛虽单纯,但是当年跟着她娘逃荒的经历,让这孩子颇有些混不吝的性子。
在她眼里东西给都给了,该怎么用跟姑爷就没关系了。
也许是这些日子为了“以后”
这两个字思虑得太多,沈三清已经习惯了不管大事小事都得往心里滚一滚掂量一二,但其实在不知不觉中她也走进了一个误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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