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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夫郎正欲是开口,唤一家三口进院儿里去。
不想怯怯的想躲到祁北南身后的小崽儿扬起一双眸子望着他,忽的张口,软声软气的喊了声:“老师。”
话毕,他松了祁北南的手。
正当祁北南也诧异怎不教牵着了时,萧元宝竟就朝着蒋夫郎拜了下来。
“哎呀!”
祁北南和萧护神色一动,连忙去把萧元宝拉了起来。
雨后的小路还不见得干燥,就那么拜了一下,膝盖上便污上了泥。
萧元宝不知怎的了,迷糊的看向祁北南,紧张道:“老师不是要拜的吗?”
“还没到时候拜呢。”
祁北南小声同萧元宝说了一句,旋即又朝蒋夫郎干干笑了笑:“瞧了旁人拜师傅,一知半解的。”
萧元宝在门口等的功夫,心头已经七上八下了。
看见出来的是一张长长的,有些严峻的脸,登时更怯了,像是一双脚被定在了地上,但风却把他吹得摇晃。
他心里惧怕,可知道躲了就教哥哥和爹爹白走了一趟。
于是还是硬着头皮,按照哥哥平时教他的,见了人要主动叫人,然后拜老师。
只是他还不知道老师是不用那么快拜的。
他自觉做错了事情,心里更是慌乱了,一张小脸儿红了起来,抿着嘴巴不好意思的低下了脑袋。
“叨扰蒋灶郎了。”
祁北南牵着萧元宝,连忙岔开了话,客气道:“来得早了些,怕晚了教蒋灶郎久等,耽搁了旁的事儿。”
萧元宝意识里老师当是该敬重的,与人磕头不是错事,只是蒋夫郎已言明在前,得先看三五个月再决定。
这般早早行礼,怕人多心以为要将人架着呢。
“今朝我不出门去。”
蒋夫郎也是没想到萧元宝会如此,他道:“快进屋吧。”
三人这才进了院儿,蒋夫郎走在前头,目光却时不时落在萧云宝膝盖的那两团污泥上。
又见他鞋底子一圈上都是稀泥,当是自走来的,暗想这孩子生得白乎乎的,脸儿秀,瞧着娇气,倒是不见得全然如此。
头发束了个简单的髻在头顶上,光整,擦得有点桂花油,能嗅着些气味。
衣裳鞋袜也穿得齐整,整个孩儿瞧起来便觉得干净。
他不大确认这孩子是自己收拾的,还是屋里人给帮着拾掇。
不过再瞥他老子一眼,粗眉大眼的,穿得倒是一身洗过的衣裳,可嘴桶子一圈都是青茬,糙得厉害。
一瞧便是个粗手苯脚的爹,哪里能把哥儿收拾得这么整洁妥帖。
不过再瞧祁北南……
听张氏说和光宗是同年的,光宗都已算是个稳重的孩子了,可在这祁小子面前生生衬得像个几岁的幼童。
又听说了他还帮着光宗出私塾的事情,说话头头是道,看事透彻主见得很。
要送萧元宝学手艺这样的事儿,估摸也是他的主意。
萧元宝这孩子倒是有可能是他给拾掇的。
他也不憋着,招呼了三人坐下,请他们吃茶,闲谈一般问萧元宝:“你这头发倒扎得好,谁与你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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