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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文简是冰雪濯洗过般洁净的人,想必他也不想自己看到他最不堪的一面。
所以,
她不强求。
“我不进去。”
昭蘅隔着珠帘眺望里面忙来忙去的诸人,吸了吸鼻子说:“我就在外面等他。”
牧归点头往内走去。
二十多日精神极度紧绷,昭蘅的意志力已经支撑到了极限。
知道那人已经回来,就在一墙之隔的榻上睡着,她的心暂且放下,让莲舟扶着她在软榻上坐下。
她只想暂时靠一靠歇一歇,以为自己还会睡不着,毕竟太医还在隔壁给李文简治伤。
可是她没想到自己真的睡着了。
只是睡得不怎么踏实,一直做着昏昏沉沉的梦境。
起初梦到在村子里的事情,后来又开始梦见李文简,也梦到他不在的时候那种撕心裂肺的感觉。
最后,她还梦到李文简躺在她怀中,脸上沁出汩汩鲜血。
“殿下!”
她吓得冷汗涔涔,一下子惊醒坐了起来。
她怔怔地发现天色已经全黑了,屋子里只有一盏摇曳的灯火。
“阿嫂醒了!”
是李南栖的声音。
昭蘅循声望去,终于看到了李文简。
他已经换了身洁净的寝衣,面上仍覆着面巾,就坐在床榻边。
四目相对,昭蘅盯着他的眼睛,缓缓地眨了下眼。
“阿嫂醒了,你可以放心回去了?”
李文简转过脸看向李南栖,声音清润地问。
李南栖歪着小脑袋,重重点了点头,对昭蘅说:“阿嫂,你好好照顾自己,我明白再来看你。”
昭蘅向她挤出一抹笑意说好。
李南栖便哒哒地往外跑去,拉着薛嬷嬷的衣角走了。
昭蘅还看着李南栖的背影,李文简已经起身,朝着她一步步走过来。
他一动,衣角翻飞,光华尽显。
昭蘅撑着榻沿想要坐起来,可疲倦得厉害,半晌都没坐起来,只好抬手掖了掖鬓角凌乱的碎发,眼睛一眨不眨地望着李文简,看着他一步一步地走近。
她心里忽然生出一种十分古怪的紧张,那丝丝缕缕爬到心上的情绪源自于近来总纠缠着她的梦境。
他在梦里也总是这样,向她走过来,可等她抬手去触碰的时候,又像风一样散开。
李文简俯下身来,抬手抚了抚她的脸颊,慢悠悠地问:“阿蘅怎么傻了?”
温暖的手背贴着她的肌肤,沿着血液蜿蜒游遍四肢百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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