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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两个又往深处走了走,吴赐人在一根紫皮竹前站住了,如意看了看他,又看了看那根竹子,然后才说,‘你不是说不是你麼?’
吴赐人摸了摸那根紫竹的皮,半晌才说,‘我可不知道我是甚麼时辰出生的。
我后来跟人说的生辰,其实并不是我自己的。
’
如意心里微微一动,想起这个人说自己是没有名字的,可又不好逼问,就哦了一声,了然的说,‘你是怕害了那个小孩子是罢?’
吴赐人冷笑了一声,说,‘我可从来没和这些人说过我的生辰。
他若是真的生病倒也罢了,我自然有法子治好他。
若是有人想引我出来,好算计我,那就不要怪我不客气了。
’
如意安静了半晌,突然说,‘可你眼下却没有办法,是不是?’
吴赐人斜了他一眼,反问道,‘谁说我没有办法?’
如意撇了撇嘴,抓住吴赐人的手腕,把掌心朝上,戳著那些茧子,说,‘你看看你的手?若是你有法子,会这麼辛苦麼?’
吴赐人似乎从来都没注意过,看了一眼,才说,‘这样不好麼,和寻常人一样。
’
如意听吴赐人的口气,就知道这话可不是他心里的意思,就不想接,摸了摸鼻子,突然说,‘对了,原来你是鸟,你是甚麼鸟?’
吴赐人敲了敲那根紫皮竹,然后吩咐他道,‘这一根就差不多,你把他砍了。
’
如意知道这人不肯和自己说,便低声的嘟囔道,‘小气鬼!
’
吴赐人转过头来看著他,反问他道,‘那你化出原身来给我看看?’
如意犹豫了一下,吴赐人笑了起来,毫不客气的说道,‘彼此彼此罢了。
’
如意看著他眼底的不以为然,心里恼火又委屈,背过身去气呼呼的砍著那根紫竹。
他不过是问问罢了,可吴赐人却要他化出原形来,这怎麼能一样?他附著的玉如今不在身旁,他若化出原身来,那就是一条玉鲤鱼,这竹林里又没有水,可要他怎麼活?
可想了又想,如意的气突然消了,这个人在提防他,会这麼做也是理所当然的,毕竟如今不是一个人,还有一个老人家要他侍奉,他自然是要小心一些的。
可如意心里还是有些疙疙瘩瘩的,赌气般的想著,总有一天要你信我。
老人家一看到吴赐人,就又开始念叨要去空云寺的事。
吴赐人虽然在笑,可是并没有明白的答应如意看著看著,突然发现他已经能够很容易的分辨吴赐人,藏在笑容之后真正的想法了。
比如说现在罢,老太太说的话其实都很道理,吴赐人没有一句反驳,连恩一声都没有,只是连连的点著头,可眉宇之间,却隐隐可以看到苦恼和不情愿。
就好像被大人强迫,要去自己很讨厌的地方的小孩子似的。
如意不禁露出了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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