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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闻这南人最重清议风华与士人风度,未想在女色上竟如此荒诞残忍,连自己外甥女都不放过!”
说到此处的男子语气一顿,似又想到了什么,微微叹了口气。
“外甥女算什么,咱们国君……”
侍卫话说到一半,察觉到帏帽后的目光射来,立时便住了嘴,又问:“那这事,郡王还管吗?”
话刚问完,就见男子已然站起身来,看向了窗外,侍卫也连忙凑过来看,就见那校场上原本还在喝茶等待着的小娘子此刻已站起了身,似乎是侍者给她看了一封信,她便随侍者离开了校场,没有带走胡人男童,甚至连身边的丫头也留在了校场。
“这是……上钩了?”
侍卫有些惊讶惶恐。
他看了看腰背挺直站在那里纹丝不动的主子,正不知道要说什么,忽地便听闻道:“走吧!
我们也去看看!”
……
萧锦玉确实是收到了一封信便离开了校场,临走之时,阿秀本想跟着她,却被她留了下来。
“我从未见凤凰如今日这般开心的玩过,现下我们不要去打扰他,待他玩够了,你便告诉他,到雅诗阁中来找我!”
“是,娘子!”
雅诗阁顾名思义便是诗酒交流的风雅之所,也便是萧昀与一众世家子弟玩曲水流觞豪奢比富的地方,因为包了场,所以这里除了七八个世家郎君以及服侍他们的几个女婢外,别无他人,整个雅诗阁占地面积很广,中间特意凿出了一汪池水,经过巧妙的设计,放置羽觞在池中,便可逐波而流下。
这便是自魏晋以来,士族子弟中倍受欢迎的羽觞随波逐,规则便是羽觞落至谁处,谁便要赋诗一首,若是接得不对,便自罚酒三杯。
自然这其中不乏有提高人兴致的其他赌注存在,钱财俗物已不是这些世家子们拿来比拼炫富的资本了,而萧昀此刻与众世家子们玩的赌注便是,谁若输了,就得献出自己的小妾一名,以供大家玩乐!
故而这厅里面女子娇笑喘息声不断。
如此玩了几轮之后,其中一名世家子似有些索然无味,忽道:“你们听说了吗?这次徐尚书主办的清谈雅集,好像还相邀了不少北方士子前来参加,就连北齐之地的兰陵王高长恭、北周之地的独狐善与宇文会也将持使节前来我南地来参加盛会,嘿,真想不到这北方蛮夷之地竟也想学我们汉人文化,好这附庸风雅之事!”
“呵,这有什么,当初那孝文帝拓拔宏为了学习我们汉人文化,连他们的鲜卑姓式都改为了汉姓呢,只不过北齐高家得了江山后,却又再度学那胡人习性,热衷于西域丑胡,龟兹杂伎,可真真是……”
“孔郎君说这些干什么,不如我们就说说这位兰陵王高长恭,吾听闻那可是与咱们南地韩子高一般名气大的美男,那韩子高我曾经倒是有远远的瞧上过一眼,确乃妇人一般的绝色!
却不知这高长恭到底美到何种程度,是否能比得过萧八郎君那位身上流有韩子高之血的外甥女?”
“陆四郎君,你也太贪心了,适才你还想掳了那位胡人男童,现下却又打起了北齐高长恭的主意,那可是前不久击退了突厥之兵有战神之称的兰陵王,你也不怕那小子听到你这话后削了你的脑袋!”
“哈哈哈……那小子也配称之为战神,我不信,一个美胜妇人的小白脸哪里会真正懂得行军打仗,依我看,不过是仗着北齐宗室的身份,还有那段韶给他打掩护,他才侥幸赢了那一战而已!
你们说是不是啊?”
那陆晟一边大笑着,一边示意着身边跟来的几名婢女小厮大笑,在一片尴尬又隐忍的笑声中,突然“哈哈哈”
地整个厅中爆发出数人的齐声大笑,嘈杂又尖锐的笑声顿时充斥了整个雅诗阁,也传至了小楼的最上方另一处回廊之中。
回廊里,一扇屏风之后,玄裳窄袖的男子正居高临下的凝神观听,忽听到此处,也仅仅是不悦的蹙了一下眉头,但他身边的侍卫却是实在忍不下去了。
“王,这帮南人士子恁地过份,等我下去狠狠揍他们一顿!”
说罢,那侍卫猛地迈出一步,正准备冲出,却在这时,一道清亮的声线突地传进大厅,就好似山涧清泉般,一下子将厅中的吵闹以及人心中的烦燥冲散。
“燕雀安知鸿鹄之志?兰陵王为人为将究竟如何,从未上过战场的诸位郎君又岂能知道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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