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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最后,他将骨血至亲当作棋子,无用了,亦毫不留情地丢弃!”
慕容阁老的泪又落下来了,“是我教导无方,是我叫他一错再错,是我枉为人父,是我令晓灵的牺牲白费了,也是我,对不起你们俩,是我的放任纵容,教你们父亲越踩越深越发不知尺度!”
“这如何能怪得到爷爷?”
慕容钊看完信后,闭了闭眼,才沙哑地道,是他娘甘愿为慕容爷子付出一切的,也是他娘求慕容阁老隐瞒她被害真相,也是他娘明知道自己的夫君要毒害自己,还将那碗汤喝下去的,而这些年,若没有慕容阁老的庇护,他和慕容绛早被弄死了。
慕容阁老摇摇头,一下子好像老了十几岁,“我累了,你们走吧——”
旁边院落的小凉亭里,方知府一脸惊愕之后的茫然,“本官还是想不明白,怎么事情的发展会变成这样,也没问清楚慕容飒和范世子及洪世子被害的事,慕容爷子与洪氏就已经……”
这案子不清不楚的,档案记录和奏折,他要怎么写嘛?他看向庆王,庆王看向柳芽。
于是,他又看向柳芽。
柳芽却是看向将慕容恬送回住处后,姗姗来迟的慕容钊和慕容绛,“这只是破案时顺便揭露多年以前的真相,叫慕容家的根基别再腐烂下去而已,这也是陛下的意思。”
她转而看向宇文秋页。
接着,宇文秋页在众人灼灼的目光中,掏出一份只有巴掌大的金红色花纹的密函,笑道:“密函里清楚地表明慕容阁老在离京前,便将这件事的相关告予陛下,亦知道卞氏的遗信内容所书,虽慕容谨言的确怀有歹意,但卞氏是甘愿服下毒的,确也算是自尽了。”
“如今慕容谨言谋害妻子洪氏女儿慕容恬,但行凶未遂,反而被洪氏杀害,洪氏又已经自尽的事,相信方知府定知道应该如何书写这份记录。”
言外之意便是,陛下有心要‘维护’慕容家的名声,其余你懂的。
“家母的遗信,就此交由方大人了。”
慕容钊将沾满湿意的信,郑重地递给方知府。
方知府得到庆王的颌首示意,忙诚恳地接过,“本官定好好保管至审批!”
“事情的始末,我已写好相关记录了。”
柳芽将一叠宣纸递给他,“名字也签上去了,大人过目后认为没有问题,盖印便是。”
当然里头的字字句句,她已经完美地‘润色’过,将这事会带给慕容阁老或是慕容家的伤害值减到最低。
方知府惊喜地接过,瞧得里头字句表达清晰仔细又利落,一张忧愁的老脸就笑成菊花了,“原来是柳检验发现慕容爷子的阴谋,利用了他放在慕容二小姐身边的眼线,和慕容二小姐演了一场戏,叫他以为没了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洪氏和慕容恬,可以利用慕容二小姐,从而露出马脚,他毒害洪氏和慕容恬的药,也是你换的!”
“柳检验当真与传闻中一样出色能干!”
瞥见庆王对这份记录也甚是满意的模样,方知府连忙拍马屁道,“可是,慕容飒和范世子及洪世子不是慕容爷子害的,那究竟是谁?且至今也没寻着范世子的踪影,这当中柳检验可掌握了什么没有?”
“这个明日再谈也不急,如今夜已深了,方大人还是先回去休息吧。”
柳芽浅笑道,“明日时,我也好将慕容爷子与洪氏的验尸报告给你。”
方知府已经记不清自己多久没有收到过如此明显的‘逐客令’了,怔愣之际就听庆王道,“本王送方大人去休息。”
“那,那就有劳庆王了。”
方知府敛下对他们之间关系的猜忌,忙诚惶诚恐地应声。
待他们离去,凉亭里陷入了很久的沉默,柳芽才打破道,“我素来不擅长安慰,便只与你们谈谈现实,洪氏拉着慕容爷子赴死的意思很明显,她保住慕容家最后的脸面,你们也要保住慕容恬,但她已去世,且一直以来对你们是苛待刻薄的,我不建议照做。”
慕容钊陷入难以脱身的挣扎里,却听宇文秋页悠悠地道:“你的家事我素来不过多插手,但这件事上,我同意芽儿,她自恋又自负,如今定然将所有不幸都赖在你们身上,留下来只会变成不知什么时候捅向你们的刀子。”
“她始终是慕容家的姑娘,是我同父异母的妹妹,实在不忍依法处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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